把木炭咬折时我才惊觉,急忙照了镜子,果然牙上一片黑,只好拿来茶水漱口。
看了看小鸽子,撇撇嘴:“我只是随口问一下,你说对吧。”
它没有反应。
我还是向自己好奇心屈服了,想了想还是展开了娟条。
欲拿落眉泡茶喝,
但它既是大寒之物,冬日也就不便再用。
闲来无事作了一首诗,你且看看。
突奔劳累兮不知状,
希使年关兮嬴黍稷,
可叹莫敢有人兮撄其锋,
挽兮归兮心戚戚。
墨
写完仔细看了看,便绑在了小鸽子的腿上,走出屋外,双手一扬,它便扑棱棱地飞远了。
那诗做的粗糙,是硬把“嬴撄挽”三个字塞进去的。他若有心,一定能够看出。若是他,便会承认吧,若不是,我便趁机打听他的名字。
可我万没想到是第三种情况。他根本没看到,那只信鸽被人截了。
刘齐亲自来找我时,我觉得甚是诧异,往常总是低职位的小公公来告诉我:君上请姑娘过去。
如今看到刘齐,我不由笑道:“今天怎么了,竟请了刘大公公!”
他竟然没有反应,脸上闪过一抹说不出的表情,扯了扯嘴角:“姑娘过去吧,君上,等着姑娘呢。”
我有些不解,但没多问,想着见了小哥哥再问一问。
从进入外廷那一刻我就觉得有什么事发生,直到被引到前殿,我才真正不安起来,到底何事,把我领到接见群臣的地方?
到了殿门口,刘齐立住了,向我颔首,示意我独自进去。
一道门打开,我抱着又疑惑又不安的心走了进去。
他穿着墨紫色的袍子站在高高的君位旁背手而立,我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想到了在韩家的那晚。
韩丹宁目光灼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对面的人决绝的笑着。
那个时候,你是什么表情?
我想到了我们去打猎,却遇到了一条毒蛇,你把我护在身后,还安慰道:“墨阳妹妹不要怕,小哥哥保护你。”
那时你面对毒蛇的时候又是什么表情?
我不知说些什么,只沉默着。
对面高高在上的人突然一转身,我隐约看到了他的眼眶似乎是红的,他紧咬牙关,冲我摇摇头:“墨阳,为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回答,只疑惑地看着他。
他缓缓说道:“早上新报,晋军破秦两军,胜利在即,可。。秦军副将嬴、撄、挽趁夜突袭,晋国中军遭受重创,主力受损,剩下三军被秦军反咬,溃不成军。墨阳,你好啊!”
那最后一句说得太重,我不由后退了几步,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连连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冷笑一声,一把把一个东西甩了出去,那东西柔弱无力,绵绵飘下,我急急跑去捡起,心里一惊,却是早上刚绑在小鸽子腿上的娟信。
我盯着他:“为什么截了我的信?”
他又是一声冷笑:“为什么?那首诗做的好啊!‘嬴’、‘撄’、‘挽’、‘突’、‘希’、‘可’、‘挽’!突袭可挽!嬴撄挽!是啊,他的突袭确实挽救了秦军啊!”
我的脑子“嗡”地炸开了般,盯着娟条好久,不能说一句话。突然之间,我恍惚发现了一个疑问,于是咬牙质问他:“突袭发生在什么时候,我发出的信又是在什么时候?”
不想他丝毫不受影响,直直地看着我,我明明看到了心疼,一转眼又满是冷漠:“你们通信还少吗?你可以任何时候告诉他!”
“你什么意思?你监视我?”
“是你在监视我还是我在监视你!”
我突然觉得他好陌生,木然地摇摇头:“小哥哥,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竟然呵呵一笑:“韩无忌、韩起把你送至我身边是什么意图?”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什么意图?一时间,我们关于韩府的谈话全部涌入脑海,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一直在试探我。
我摇摇头,并不答话。
他接着说道:“你说你曾被人救下,和那人在郑国隐居。可对?”
我看着他,退后了几步,心里一点点的变冷:“傅易梨,他,又有什么问题?”
对面的人扯着嘴角,冷冷一笑:“是啊,他现在叫傅易梨。”
我突然平静下来,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我认识傅易梨,认识韩无忌,认识韩起,可是我没有任何意图。还有,”我扬起布娟,“我没有报告给他任何晋国的消息。”
良久,良久,我们谁都没在说一句话,我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不动,我以为他会默默地转身,不想他开口说了一句:“秦国使者归回后,有人提及其中一位似曾探测晋国地形的一人,而你,和那个秦国使者翻了城墙到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