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天慧二十二年,即容朝一百八十九年,三月,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此刻的东宫之中寂静一片,就算是在地面上掉下一根银针,恐怕也可以听得到声响,奴才们简直要屏住自己的呼吸,景阳太子满怀期待直勾勾地盯着刘公公手中的画轴,双眼一刻也不愿离开。
刘公公小心翼翼地将画轴打开,画卷中仿佛缓缓地生出一缕青烟,飘飘上悬,刹那间景阳太子已经意乱情迷。
画面上,一位貌美俏皮的碧玉女子顿时呼之欲出,女子生得很是可爱,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姿态轻盈,右手手持一把小圆扇,高高举起,轻挑着头顶上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身处花团锦簇之中,动态栩栩如生。
景阳太子愣住了,好像魂魄已经被勾走了一般,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画卷上的那位女子,嘴中不禁感慨地念道:“好美……好美……真的好美……”
刘公公低着头,偷偷地斜着眼睛看着景阳太子脸上的神情,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中暗想,自己此次的献媚看来已经成功了大半。
景阳太子慢慢地伸出手来,想要接过刘公公手中的画卷,犹豫片刻,却又突然将手缩了回去。
刘公公时时刻刻警惕着,立即把手中的画卷递到景阳太子的面前,“太子殿下,难道是此画有何不妥之处?”
景阳太子敷衍地摇了摇头,根本没有一丝多余的心思顾忌刘公公的问话,双眼简直一刻也不愿从画卷上的女子身上离开,轻轻地用指尖抚摸着那女子的脸颊,仿佛都可以清晰地感触到那如水一般的肌肤,突然又觉得这样好像会亵渎,不忍再有这般轻浮的举动,忙收回了放在画卷上的手。
刘公公微微转过头,对着身后丝毫不敢抬起头来的张画师以眼神示意,“太子殿下,这幅画作便是张画师历经数月呕心沥血之作,今日特意呈献给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能够喜欢!”
“简直是太妙了,太妙了……花美,蝶美,人更美……”景阳太子的双目再也不愿离开画面片刻。
“奴才万幸,承蒙太子殿下能够喜欢奴才的这幅拙作,奴才简直是倍感荣幸!”张画师听到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景阳太子的赏识,很是欢yu。
“这幅画作名字为何?”景阳太子急忙询问。
“此幅画作,张画师完成后,还未曾命名,如今太子殿下又是如此喜爱,不如那就请太子殿下赐于名字吧!”
“不!不!不……本宫哪能随意赐名!”
“能够得到太子殿下赐予名字,乃此画作天大的荣幸,更是张画师天大的荣幸,太子殿下对于此画作又甚是喜欢,哪里算得随意!”
“其实……也是无法赐名,本宫看来,什么样的文字也足以用来形容此画作之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