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恋栈他的权,二哥对他的敷衍更在表面,若她再冷冰冰不理人,他心里该有多难受。
思及此,宁芙动摇地选择暂将昨夜受到的欺负忘却,待会有机会,若他再给眼神,她大度地去理一理……似乎也不是不行的。
众人很快到了预选的垂钓位置。
眼见二哥进去后直接坐下调整渔具,准备鱼饵,明显并不打算热络招待什么,宁芙抿抿唇,看向谢钧主动问道。
“谢钧哥哥,你也要在这钓鱼吗?”
闷葫芦有宁桀一个就够了,谢钧身上可还有任务在。
知晓宁桀对撮合芙儿姻缘一事还有排斥态度,于是陛下早就私下有过交代,若宁桀甩手不管,今日便主要由谢钧来促事成。
“我不擅长这个,而且等鱼上钩的过程实在太……漫长煎熬,我可没你二哥那个耐心。”
宁蕖和他配合言说:“正是如此呢,走了一路身上也出了点儿汗,我想过去对岸沾沾水凉,芙儿不如同阿姐一道。”
宁芙本来就不想时时刻刻都在二哥的监管,于是顺势点头回:“我随阿姐去对岸。”
谢钧和宁蕖互相对了下眼色,彼此十分默契,芙儿这边没问题的话,给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便容易得多。
于是他又看向韩烬,给了个眼神,“尊主呢,是想留下钓鱼,还是……”
“我同你们一道。”
韩烬对他笑笑,知晓谢钧的用意。
几人说好正要一同离开,这时,安静在后的宁桀却忽的出声,“芙儿留下,我有话同你讲。”
“……”
谢钧与宁蕖面面相觑,宁芙更不敢公然不从二哥指令,于是余光看了眼韩烬,犹豫了下,转身走到二哥身边。
韩烬没多说什么,只看着谢钧的歉意笑容,沉默地跟着他们去了右岸。
……
原地只剩他们两个,周围环境静谧安惬,连拂过抽芽绿柳的风声都好似变轻。
宁芙没有寻草垫坐下,而是站离宁桀不远的位置,安静看他将视线久久停在微微荡波的湖面,神色不动,言语不出。
站得脚都快发麻,宁芙忍不住唤了他一声,“……二哥。”
宁桀眼睑微动,终于开了口:“先前在西渝,姑姑安排你与雳绉特勤相看姻缘,我见你态度始终冷冷淡淡,明显没有一丝热衷,便以为你并不想像姑姑那样离家太远,于是我当时便做决,回京后一定仔仔细细为你择选一门好亲事,叫你能长久生活在我与父皇的护庇之下,可……”
他顿顿,收眼转过头来,又将视线停在她身上。
继续道:“可你对那雍岐尊主,是不是并无排斥之意,你们当初在西渝便见过,在雍岐该是第二次,你对他印象如何?”
没想到二哥会这么快试探自己的态度,宁芙不禁心跳有些加快。
她一边怕二哥察觉更深,一边又怕自己嘴笨,表达不清而徒惹更多的怀疑。
默默思寻片刻,她轻声只说:“初见时觉得他有些不好接近,后来再遇,便觉他很叫人有安全感。”
安全感,宁桀将关键字眼抓住,之后默然片刻,收眸喟叹了一声。
“很高的评价,二哥有些没想到。”
宁芙垂下头,“二哥可是因传言,所以对他……”
“一部分。但最主要的,是你的态度。”
风徐徐,撩着两人的衣衫。
宁桀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口吻严肃道,“父皇的确已被他给的诚意所打动,但二哥不管那些,只想一切以你意愿为先。若你不点头,他想只凭些利益好处便将你强娶,这绝无可能,可若你已经对他生了好感,二哥自然不会再作拦。”
“二哥,我……”
“先听我说完。”
宁桀打断她,“现在,二哥认真向你确认一遍,你对韩烬究竟好感如何,可否能接受远嫁到雍岐北地?那是全然陌生之地,你点头,便意味着你将从此离开我与父皇的护佑,去过全貌全新的生活。”
宁芙同样正色,“二哥,我知你对我牵挂,可我也想去看看外面更远的天地,更重要的是,芙儿第一次对男子心生波动,就是在面对尊主时……”
她是忍羞才说出这样的话的。
生怕自己词不达意,她便没有含蓄,而是选择直接向二哥明达自己的心意。
她愿意去北地,愿意和阿烬携手共赴新的生活,去迎任何挑战。
“此话认真?”宁桀问。
宁芙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认真的。二哥,我这次想随心去做择。”
这回,宁桀没有再说什么,他重新坐下去,专心去调钓杆角度,就在宁芙等得忐忑之时,他头也没抬地出声。
“去找你阿姐吧。”
闻言,宁芙不明他的态度,愣在原地,一时没敢动。
宁桀抬眼,冲她和煦弯了下唇,同时将她的不安出言安抚住,“去吧,等二哥待会钓上鱼来,会差人叫你们过来一起烹煮。”
宁芙眨眨眼,反应过来,欢悦瞬间汹涌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