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草自考中医婆后就一直在宫中服务,从未出过差,因此这次离宫还乡就是她自十年前进京后的第二次踏足京城地面,新鲜感和好奇心带来的激动与喜悦众人都充分理解明白,也就由得茜草跟撒欢的小兔子似的在街面上来来回回的转悠。
但凡她多看两眼的东西香茹她们就会立刻掏钱买下来,在茜草两手都拿满了各种小玩意儿之后说什么也不要了,“够了够了,别再买了,我就看看,师傅师叔已经送了太多礼物了,我的行李已经很重了。”
大家一阵笑过后也就顺了她的意,只看不买。
女人就爱逛街,今天又大家高兴,逛起街来劲头十足,原本就是想在驿馆附近的街市上走走看看,却不知不觉越走越远,等到终于觉得有些累了再一看周围环境,才惊觉已经走了好远。
找了间规模尚可的茶楼,要了个雅间,众女喝茶歇息了两刻钟,然后打起精神回程,她们没叫马车跟随,来时逛得愉快,回去时一双脚底板可就要受些罪了。
等众人回到驿馆正好天色在渐渐昏暗下来,回来的正是时候。大家送了茜草回房,又坐了一会儿,香茹又去跟容姑姑请安问好,陪她喝了杯茶,驿吏敲门来送灯烛时香茹正式告辞,自然少不得落几滴泪说几句宽慰话。
回到茜草房中,同样一场惜别,这次就是发自肺腑的伤感,交通不便,女人又不宜出远门,茜草还乡后恐怕再见没机会回到京城,大家越说越伤心,离别的伤感催生眼泪,众人按捺不住终于抱头痛哭,丫头婆子们好不容易才劝下各自主子保重身体。
驿吏进来送灯,这就是送客的意思,驿吏不明说,但屋里的人都知道驿馆这个规矩,还很感谢驿吏多给了她们一些时间道别,没早早地送灯进来。
屋里既已点上了灯,香茹等人不能再久留,约好明日一大早再来送行,茜草将她们送到楼下大门,看着师傅师叔们各自上车走远。
香茹坐车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全黑,为了不找错家门,桂花还特意坐到车辕上与车夫挤在一块,却没想到看到一个奇景,属于向斐这一边的宅子所有街门的门楣上都挂上了写有向字的红灯笼,这是主人在家的意思。
“姑娘快看,斐三爷的宅子挂灯笼了。”
香茹其实已经透过车窗看到了,她也觉得奇怪,好好的怎么这宅子挂起灯笼来了。
不过先不论挂灯笼是怎么回事,眼下的好处是这些灯笼完全直到了指路明灯的作用,有了它们的指引,车夫毫不费力地稳稳地在香茹的街门前停住马车。
桂花拍开街门,香茹下车付车资并与车夫约定明天来接的时间,同时小厮们大开街门迎出来,打着灯笼送香茹到后头正房休息,嘴里一路喊着“姑娘回来了。”
屋里的丫头们立刻飞奔出来,香茹一脚跨进正房就觉得满身暖意,把外面的寒意隔绝。
香茹先回卧房更衣,卧房也是暖的,香茹脱了外衣才坐下,丫头们端着热水鱼贯而入,洗脸水倒在脸盆里,热茶水送到香茹手上。
喝茶洗脸,驱散了体内寒意,香茹才唤来二妮问她隔壁怎么回事。
“姑娘,我们正要说这事呢,斐三爷要搬过来了。”
“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斐三爷今天没露面,只有他的下人搬来家具,傍晚掌灯时分门外点起灯笼。我们问过了,说是这几天就搬来。”
“斐三爷怎地突然这么急地搬家?”桂花也非常纳闷。
“可能跟家里吵架了吧,谁知道呢。”香茹不负责任地乱猜,“做晚饭了么?开饭吧,饿了。”
丫头们立刻匆匆退下,片刻端来四菜一汤的饭食。当晚香茹早早上床休息,次日大早起来,随便吃了碗酒糟糯米丸子做早饭,车夫在约定的时间准时来接,香茹带上桂花匆匆出发,赶往驿馆给茜草送行。
茜草和容姑姑的出城方向各不同,容姑姑走西边的城门出去,茜草走的却是南边的城门。香茹在驿馆门口先目送容姑姑的马车出发,再上自己的马车与师傅师叔一道跟在茜草的马车后头一起往南城门行去。
出城后又送了十里到了一处街亭,驿兵停住车让她们最后说几句话,众女围住马车又是一通哭,几家的丫头婆子们都不停地往驿兵手里塞银子,拜托他们一路上多照应。护送离宫宫女安全回到户籍地本就是驿兵这趟差事的主要任务,又收了钱,驿兵们脸上笑开了花,把胸脯拍得山响,全力保证一定不出意外。
与茜草一路同行的还有两位老宫女,大家也给她们塞了银钱和点心,只求她们作为长辈一路上多照顾茜草,那两个老宫女自然也是满口应承。
时间不等人,再耽误下去怕赶不上今日的宿头,分别的时刻终于到来,马车在香茹等人的泪眼中终于渐行渐远,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官道的拐弯处。
茜草踏上回家的归程,香茹与师傅师叔闲话家常之后也互致道别,各自上车回城归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