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送客的下人以及院中下人看到,连忙围上来拉架,还有人立刻回身禀报刘大掌柜。
大掌柜已听到院中喧嚣,又闻报信,急步出来查看,正看到何梁氏被数人拖到一旁远离她的继女,几个壮年小伙子抱手抱腿地才把发了蛮的何梁氏给控制住。
另有人扶起何大妮,将她搀回花厅,大掌柜赶紧唤人去请大夫,并请周婶过来服侍。
何梁氏被制住后,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兀自嚎叫咒骂不已,活脱脱一泼妇骂街的形象。
院里闹成这样,另两位掌柜得到消息分别从自己办公的地方赶来,经过何梁氏身边时放慢脚步看上几眼,然后就急步直接进花厅探视安慰何大妮。
刘大掌柜让下人把这何泼妇从正门轰出去,又叫来亲近的几个下人,耳语吩咐几句,让他们把刚才的事大肆宣扬出去,一是泄愤,二也是不叫路人误会自己。
何大妮被送到花厅内室休息,那里有临时休息用的床榻,周婶先给何大妮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冬天衣裳厚,下人拦得又快,虽然何大妮挨了几拳,倒没什么大碍,但是脸上的红肿却是实实在在。周婶细问了一番,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地给何大妮盖好被子让她休息一下,她出去向掌柜们禀报情况。
听到何大妮无大碍大家都松口气,她挨的那一巴掌也不用他们这群人操心,相信这时候那些好事的街坊邻居早就传扬开来。他们担心的是今晚何大妮在哪过夜的问题,继母闹成那样,又是从向家分行轰出去的,颜面尽失,要是让何大妮再回自己家岂不又是羊入虎口?那也太可怜了。
周婶于是又进屋去问何大妮怎么办。
何大妮当然也想避避风头,今天挨了两顿打已经足够,但是不回家不行,毕竟一个单身未婚姑娘要在外面过夜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
何大妮略微想了想,计上心头。
“周婶,麻烦你转告几位掌柜的,请他们把杨记古玩的东家请来,他是我亲舅舅,让他安排车辆人手护送我回家,要是继母还在家里闹腾,我也好跟舅舅回外祖家避避,只有他们是真心对我好。”
周婶觉得这法子不错,出去与众人一说,大家也都觉得可行,立刻派人去杨记古玩递话。
没多久,大夫赶来,进屋给何大妮看伤诊治不提。
此时张大叔早已赶着马车带着哭哭啼啼的何梁氏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将她平安交到何大伟手中的时候,杨记古玩的杨珏也赶到了向家分行见到了甥女,那时何大妮已经经过大夫的诊治,脸上搽了药膏,在周婶的侍候下吃着点心。
杨珏从大掌柜等人的口中得知详情,气愤难平,压着心底怒火和心痛又回屋去安慰何大妮。
过了一会儿,何大妮收拾整齐随杨珏出来,与掌柜们跟周婶等人道别,在众人护送下离开了向家分行。
在这段时间里,何梁氏在向家分行撒泼的事经过客商与好事路人们的口口相传,整条街都已知晓,何梁氏彻底沦落成了全县百姓的笑柄。
同在一条街的梁记药铺自然也没逃脱这场舆论,尤其他们是主使者,要不是他们上门要求何大妮来做说客,何梁氏也不会押着何大妮前来,也就不会因为要求被拒绝而恼羞成怒地在向家分行殴打继女。
梁老爷在铺子里收到掌柜的报信,再三确认消息无误后,直接摔烂了手上的茶杯,气冲冲地回了家,一家子人关起门来把何梁氏从头到脚骂了个狗血淋头。
“气死我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谈不拢就算了,怎么能在人家地盘上打人?!!我们梁记这下是彻底没戏了,这个没脑子的蠢货,真是气死我了!!”梁老爷气得捶胸顿足,他深知,自己女儿这次撒泼之后,自家就再攀不上向家分行这棵大树了。
其他几位梁家人也是又骂又哭,一边是生气一边也是心痛赚钱机会成了泡影。
骂了好一会儿一家子人才觉得累了,可嘴巴闭上了,心里仍然觉得不解气,梁老爷喝了一壶茶水还是忿忿不平,着账房拿了一笔钱打发家人带去何家,通知何大伟已被辞退,梁家不再雇佣何大伟做坐堂大夫,让他们自寻生路。
梁家下人来到何家时,杨珏与何大妮已经到家,何家此时正闹得不可开交,何家院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围观群众,这出活生生的大戏大家都看得有味道得很。
何梁氏披头散发地坐在堂屋门槛上,光着双脚,鞋子拿在手上,双手一边用力拍地一边嚎哭。
梁家下人没法进屋,就隔着窗户喊何大伟。何大伟在东屋应了,那时他正准备写休书,何小杰正跟他闹腾,爹喊儿哭,好不热闹。
梁家下人看这情景,自己是没法好好跟他们说话了,而且闹成这样他也不想在此多做停留,就当着众街坊与何家人的面,把梁老爷的决定告诉了何大伟,叫他明天起不用到梁记去了,梁记请不起这样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