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新宫女,香茹回到屋里抄了一份名单赶紧着送到太医院送到一位姓温的太医手上,这温太医差两年退休,中等微胖身材,疾医出身,是香茹她们这批医徒的老师的头儿,有事他交待给香茹做,香茹做完了也是跟他接洽。
温太医一直在等这最后一批名单,虽然新宫人是从太医院送出去的,可太医院也是当天一早从内政监接到人后直接送女医馆的,因此只得等到新人交接完毕后才能拿到名单。
看到今天送进来二十二位新人,温太医立刻派小太监再给课室追加桌椅等用具。
小太监得令下去安排,温太医又交待香茹回去传话,三天后给现有医徒们来一场水平考试,但考什么内容却保密,连考哪本书都没告诉香茹,为的就是要看这些医徒在没有充分准备的前提下的真实水平。
“老师,我要考试么?”
“你不用,你跟我们只是学文化课,不过你要是转学疾医,那我们倒是可以考上一考。”温太医笑道。
“嘿嘿,那不用了。”香茹挠挠头,嘿嘿一笑,告辞退下,转投邵太医处上课。
傍晚散值前,有小太监过来找香茹报告,学习用具都备妥了,一会儿就派人随她送去女医馆,因此要香茹先去学院核对清点数量。
所谓学院是随口起的名字,大家觉得顺口就这么叫下来了,这院子就在院使大人所在院落的后头,三间宽敞瓦亮的大平房,共九个大明间,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排号,几十号学生和老师的课室办公室都在这里。
香茹来到学院院子,一群小太监在等着她,每人身前一个大挑担子,都是文房四宝和课本书箱等物,他们规规矩矩地等着香茹逐一清点完毕,签字领走。
香茹签完字潇洒的一招手,小太监齐齐挑起担子,往后院行去,从那里的角门出去就是厨房外的小道。香茹知道这条路,但她从来没走过,毕竟是要经过院使大人的地盘啊,她还没那胆子明目张胆地走这条路去厨房接私活。
众人浩浩荡荡地经女医馆厨房来到药房后院,准备在这里分发用品。
看到要发东西,小医徒们赶紧一个喊两个,两个牵四个的围了过来,并照香茹的要求排成几队,点过人数所有医徒都就位了,这才开始分发东西。
小太监们根据所挑物品分成几组一字排开,把各人的挑子解开,将东西摆在地上。医徒们也分成几队,排队上前依次领取。领完后再次清点核对,一人一份,不错不乱,无人少领,无人多拿。
发完东西,香茹叫出队伍中的现任医徒,让其他人解散,她们随她回住处,在院子里香茹将温太医的话转告给她们,三天后要考试,这几日尽量多看书吧。
这些医徒们一听顿时慌了神,赶忙四散下去找各自师傅想办法,唯有茜草没动,她淡定地先上楼去向谢医婆报告此事,而香茹则回屋去稍事休息。
待香茹来到楼上请安,谢医婆已经给茜草找了几本基础启蒙的书给茜草看。
谢医婆估摸着这场考试不会太难,只是太医们想摸摸医徒们的底子,很大可能只会考些基础知识,不会太难,不然就是在难为人了。本来各位医徒就受师傅水平的限制,各人水平不同,一场摸底考试而已犯不着弄得哀鸿遍野。
香茹觉得谢医婆的猜测有道理,而且这事她也插不上嘴帮不上忙,就只能祝福茜草好运,允诺她要是考得好就做好吃的给她庆祝。
已经步入青春期的茜草正是嘴馋的年纪,又喜欢香茹的厨艺,一听此话,马上表示这几天一定好好复习功课。
三天后,这批医徒第一次走出女医馆,在香茹的带领下穿过太医院正院的各进院子,来到后头的学院,在院子中间拜见过温太医等诸位老师,然后领进甲室。
课室四墙刷得粉白,中间整齐摆放着四列五排共二十张单人桌椅,列与列中间空着走路的过道,教席背后的墙上挂着圣人像,医徒们进来后照老师的吩咐,一人一张桌子随意坐下,桌上只放自己的笔墨砚台,其他东西都不能有。
老师们陆续进来,分站在课室四周,温太医亲自发放考卷。
考卷就是一张纸,长长的,大概是高考语文试卷那么长,卷起来用红绳子系着,考生拿到试卷解开绳子摊开来才能看到题目。
试卷打开后,卷首是三道题目,后面大片空白就是用来答题的,卷末才是写名字的地方,这样在阅卷时得看到最后才知道答卷人是谁。
香茹很想看看她们是怎么答题的,可老师们不允许她旁观,把她打发回邵太医那儿上课去了。
这一整天就没再听到关于考试的事儿。
下午收到厨房送来的口信,香茹也正好有事要跟厨房谈谈,于是散值后她匆匆赶到厨房。
先接了几张药方和诊金,然后请了卫公公和包括刘大武在内的几位主厨到休息室说话,有事找他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