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终究是梦,等香茹穿衣洗漱收拾停当之后就把梦景给忘干净了,提上自己的东西先去谢医婆房中向她请安,然后跟茜草一道去拿来五人的早饭,与两位夏医婆一起吃。
饭桌上香茹拿出她的作业给师傅师叔审阅,她则狼吞虎咽吃早饭,想早些去太医院,不敢让邵太医久等她。
三位堂表姐妹轮换阅读香茹的作业,边看边点头,虽然文法还是像那市井白话小说,但作文质量显著高于以前让她写的文章,论点论据层层递进,逻辑严丝合缝,最后的论证结果简直就是水到渠成般的流畅。
“不错哎,香茹,我们原本还担心你会写得狗屁不通,没想到你居然更擅长写这种文章。”大夏医婆大加称赞,另两位也频频点头。
“这都是师傅师叔写的答题思路好啊,没有那个我也写不出来这些文章。不知道回头邵太医那儿会给我怎样的成绩。”香茹诚心诚意的谦虚道,因为这真的是得益于师傅们的帮助,不然她连题目都看不懂。
茜草好奇地也拿来香茹的文章阅读,才看开头几行就佩服得不行,“不知道这文章邵太医看过后会不会还给你,要是传出去让那些人知道,关于咱们师姐妹不合的戏码就又有新的情节了。”
茜草这本是无心之语,却叫香茹那四人一时间笑到不行。
“哎哎哎,够了够了,咱们可没有义务天天给她们免费演戏,你们两人的功课都日益繁重,没事少搭理她们,她们爱嚼舌根随她们去,怎么编排都随她们,她们除了这个也不会别的,总得让她们有点事做,免得脑子太久不用退化变成傻蛋。香茹天赋很好,不必顾忌任何人,拿出你全部的潜质用心念你的书,到哪天邵太医当众说你一个‘好’字,你前面所有的辛苦就全都值得了。”难得小夏医婆会这样说话。
“嗯,我知道的。”在太医手底下学习,压力很大,香茹想那邵太医的压力也不会小,能调教出御医的太医教育水平肯定高段,要是自己不争气,岂不连累他的名声。
早饭后,香茹收拾东西,提了书箱赶往太医院。到那时太医们都已到位上值,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不敢发出嘈杂的声音打扰影响太医们工作,香茹蹑手蹑脚沿窗根溜到邵太医那里。
“你怎地跟做贼似的?昨日功课没做出来?”太医们的书桌正对窗下过道,香茹那走路姿势惹得邵太医一阵轻笑。
香茹掻掻头走到邵太医身后,把书箱放在墙下小桌上,拿出作业双手递予邵太医,“请老师指教。”
三道题写了三张纸,邵太医一目十行匆匆翻阅一遍,屈指轻弹纸面,笑道:“写得不错,但我看这解题思路不是你自己想的,而是有你师傅的功劳在里面。她这样惯着你可不行。”
“老师息怒,一切只因学生愚钝,不解题意,才求了师傅帮忙,师傅也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香茹老实承认,不敢在邵太医面前玩任何心思打马虎眼。
“你要是觉得题目太难,当时就该问我,而不是回去之后请师傅帮忙。这文章我判为不合格,你可服?”
“学生心服口服。”就邵太医这眼力,香茹不服也得服。
“很好。你今天继续看书,看你昨天那本亦可,也可看新书,今晚的功课依旧从你看的书里出。”邵太医将那作业还给香茹。
“是,老师。”香茹把作业和书本放回书箱,去书架上拿了那套书的第二册,搬了椅子坐在窗下仔细研读。
昨日自己不知轻重好歹,一天看完整本书,结果晚上的作业差点累死自己,邵太医出题的难度刚好比自己理解的书中内容的程度稍深了那么一点,要不是有师傅师叔们帮忙,她真的会因没有头绪而枯坐整晚写不出一篇文章。
先前在师傅师叔们手下学习基础理论的时候,那时候写的文章充其量只能叫议论文。现在到了邵太医门下,书要自己看,老师只管根据学生的学习程度布置作业,可要写的文章却一跃成了论文。医婆和太医们的水平差距可见一斑。
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过去,香茹今日的看书速度明显慢于昨日,她努力吃透每一页的内容,不敢再一昧求快。想想昨晚有师傅师叔帮忙,三篇文章都写了半夜,今晚没有外援,她岂不要写通宵?
邵太医的教育理念很好理解,看似有很大的学习自由度,但他布置的作业却是检验学习成果的唯一标准。只有完全吃透书中内容,才能又快又好地完成作业,只要觉得作业有难度有困难,就说明自己学得不够需要更加用功。
中午小太监来送午饭时,香茹手上那本书才只看了三篇,仍然没有一个问题要问邵太医。饭后在院中休息,听同院的那些太医们聊天,之后她回屋拿了昨天看的第一册在院中树荫下研读。
稍晚些时候,袁顾问来到此院中,径入屋里与找邵太医说话。
两人说完公事,邵太医送袁顾问出来,看到香茹坐在树荫下看书看得认真,两人默笑,步下台阶来到院中,边聊边走。
“那丫头你觉得怎样?资质如何?”两人已走到院当中,袁顾问捋着胡子,侧头回望香茹。
“才不过一天,哪里看得出来。”邵太医神情淡然,不知喜怒。
“你这样说,要不别耽误她,尽早给她换个老师?”
“那怎行?频繁更换老师更不利她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