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来洒扫的小丫头正在忙碌,容姑姑站在厅当中把人家支使得团团转,一会儿这没扫干净,一会儿那儿还有灰,严重干扰打扫进度。
“香茹给姑姑请安,刚才姑姑走得急,落了东西,香茹给姑姑送来。”香茹带着甜甜微笑踏进室内,一边行礼,一边编了个借口。
“哦,搁屋里头吧,对了,我还找你有事,里头说吧。”容姑姑是聪明人,看着香茹两手空空的进来,明白香茹肯定是有话说,顺水推舟的把人让进了睡房,关上了房门。
“求情的话我不听,说一句我就抽你十鞭子。”容姑姑在床沿坐下,左手伸进床帐里,嘴上威胁道。
“姑姑,香茹不是来求情的,只是觉得事情奇怪,肖姑姑怎么好好地又出状况,想着是不是有人在害咱们?”香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望望背后关紧的房门,上前几步来到容姑姑近前。
容姑姑当下皱紧眉头,神情警惕,“你发现什么了?”
“没,香茹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请姑姑说说肖姑姑是什么症状。方姑姑作为药房主管,跟医婆们亲近,她要是想弄些什么药给肖姑姑吃,咱们一点都不知道,万一……”
“你是想说那个女人陷害我?她有可能拿了不该吃的药给肖姑,却故意指责是厨房给肖姑吃了不当的食物?以达到转移视线,让肖姑重新偏向药房的目的?”
“姑姑,不是没这可能呀。肖姑姑离宫在即,她迟迟没有确定继任人选,时间不等人,您着急,方姑姑更着急,她要暗中做点什么手脚我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逼得请来医婆对质,您说医婆会站在哪一边?”
“对,你说得有理,调养了这么多天一直好好的,没道理突然又生状况,肯定是她们暗中捣鬼陷害我们。”
“所以,姑姑说说肖姑姑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吧?也许我们能找到反击的破绽呢?”
“要说肖姑这几天也没什么大的状况,就是说口渴,每天喝再多的水都说口渴,眼睛面颊都红红的,看上去气色很好的样子。喂她粥时,她鼻子呼出的气喷到手上能感到有点热,其他的就没了,问了也没说,就说不舒服。你也看到了,这两天只有早晚的粥吃光了,午饭只吃了些蔬菜,那些肉一点没吃。真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
容姑姑不懂,香茹却听明白了。
“姑姑,肖姑姑这就是上火呀,脾胃虚弱,虚不受补引起的上火症,我看一定是药房给肖姑姑吃了药性猛烈的补药,肖姑姑身体吃不消就爆发出来了。”
“是这样吗?”
“姑姑,这是最大的可能了。她们太想赢,时间又紧张,只好牺牲肖姑姑的身体,用药营造出她逐渐康复的假象,其实是在虚耗她本来就不多的元气,那些药再吃下去,恐怕肖姑姑到时候都没力气自己上车。”香茹再上前几步,几乎就是贴在容姑姑耳边。
“那该怎么办?要揭穿吗?”容姑姑有点紧张和激动。
“这恐怕有点难,因为咱们弄不到熬剩的药渣,就算咱们弄到了药渣,也找不到肯帮咱们鉴定的人,医婆们一定是站在药房那边的,咱们又不好去请太医院的医官帮忙。只能另外想办法。”
“这……这还能有什么办法?”
“再次改变肖姑姑的食谱,给她滋阴降火。”只要知道了肖姑姑的症状,香茹就有应对的办法。
“那肖姑得一天多少顿,才够压下补药的药性?”
“姑姑,她们会下猛药,难道我们就不会吗?下午送点心的时候,您直接跟肖姑姑说,她这是温热性的东西吃多了,虚不受补才上火,接着就把厨房的责任撇干净,告诉她厨房给她做的饭菜都是甘平性的,平补不上火,她不舒服八成是吃了别人给她的东西。”
“嗯嗯,然后呢?”
“然后当然就是诉说委屈啊,厨房天天尽心尽力的给她烹饪可口饭菜,却落得个不好的名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傻的厨子?坏了自己名声让上头知道了,还要不要干了?”
容姑姑的眼神亮了,“这招够狠,我只管喊冤叫屈,送的食物都正常,一定是有人陷害,让肖姑姑对补药多个心眼,不要端来就喝,要是她能拒绝就最好了。”
“这样就对了姑姑,药房做初一,咱们就做十五,防不到她们耍花招,可也别想那么容易就把咱们整趴下。要是您能说服肖姑姑暂停几天补药,厨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哦?听你这样说,好像是有什么主意了?”容姑姑挺直了背,微歪着脸,斜睨着香茹,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个……”香茹略略偏转头,捻着衣角,一副犹豫不决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