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恨这人没心肝。
虽则此人……却也……却也是个惑人心神的祸水。
梁皇扒着那道小孔又出神似的看了林日半晌,才终于拿定主意,屏退服侍他的宫人,只带了大总管刘公公一个。
梁皇将手按在御极殿书案上的砚台上,往左轻轻一旋,于睿王妃“暴毙”后的第六日,林日被秘密关押的第五日,再次打开了通往密室的隧道。
其实,在知晓老三的王妃——容月童实则是个男人的时候,梁皇实际上是大大松了口气的。
仿佛所有的顾虑瞬间消失,仿佛为他起过的那些背德的念头找到了最完美的饶恕的借口。
所以,睿王妃理所当然的“暴毙”,这世上再无容月童,只不过他身边多了一个看起来与睿王妃相像的男人而已。
梁皇深深地觉得自己此举是宽容的,他没有追究容家的欺君之罪,甚至给了容月童一个十分体面的“死法”。
他不觉得自己将林日私囚在寝宫密室里有什么过错,他是君,是手握天下权柄的帝王,这天下,有什么是他不能拥有的?
……
隧道里幽长昏暗,刘公公打着灯笼走在前面,静谧压抑的空气中,一时之间只剩下梁皇两人的脚步声。
林日远远听到动静,望着密室门口拂了拂衣袖,从容起身。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林日毫不避讳的昂首直视出现在门口的梁皇,抿嘴嘲讽的一笑,没有说话。
“大胆刁民,看见陛下敢不下跪行礼!”
梁皇还没说话,刘公公便已大斥出声。
“刁民?”林日奇怪的挑了挑眉,移开视线看向刘公公,指指自己,“你说我是刁民?”
刘公公顿时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林日问懵了,忍不住战战兢兢的求证是的看向梁皇,不、不就是刁民吗?!
梁皇倒是看着林日的反应笑了笑,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
梁皇用眼神示意刘公公,而他自己却依旧没出声,饶有兴味的等着林日接下来作何反应。
刘公公得了梁皇的指示,虽然依旧懵着,却还是接着林日的话茬道,“不是刁民是什么?!睿王妃六日前已得急症暴毙,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睿王妃不成?”
暴毙?
林日听见这个词,瞬间呆了呆。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心里除了忧心他男人,倒也没有太过惊讶的感觉。
自古以来,皇亲贵胄、世家大族之中凡涉及什么秘闻丑事、或者什么不甚光彩的斗争,需要一个人从此失去威胁或者消失,用的最多的一个法子,怕就是“使人暴毙”了。
这一点,林日知道的也不少。在他在遇见他男人之前,扮演的那些个古代宫廷背景的言情男主之中,就很有些霸道帝王、王爷之类的人设就曾多次用过这种手段。
而且既然他能想到这一点,那么同样是扮演着的秦昊肯定也能想到这点。
思及此,林日便也慢慢放下心来,顿时觉得压抑的身心轻松了不少。
于林日不经意流露出的轻松相反,梁皇心中倒觉得有些阴郁起来。
似乎是不满林日的轻松,梁皇挥退刘公公,表情淡淡尤似不悦的开口,“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你就不怕朕真的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