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叛国,乃不赦之罪!”淮瑾回身打断他的话,语调幽寒,“就算他事后弥补,大错已然铸成,有什么好宽恕的?”
淮珏见他神色冷冽,忙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淮瑾轻飘飘地瞟了淮珏一眼,后者不由自主地躲避了一下他的视线。
淮瑾细细品味了一番他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说:“此次救灾,你收了他多少东西?”
淮珏眼眸低垂,像是做错了事般说:“很多。”
“国难当前,天塌了大家都完蛋,不存在拿人手短一说。”淮瑾把玩着藏蓝如意结,语气悠然,
“再说苗家做错事在先,家抄了东西都归国库,拿国库的东西救灾,有什么心里过意不去的,砍了就是。”
淮珏愣怔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细想下来,总觉得有哪处不对。
见他没再出声求情,却也不肯离去,淮瑾视线定定的瞧了他一会儿,问:“你与苗公子有私交?”
淮珏摇了摇头:“没有啊,才见了两面,只是瞧他小小年纪被人诓骗,觉得可怜罢了。”
淮瑾认真地察看了一下他的表情,见他不像说假话,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他伸手拍了拍淮珏的肩:
“既然案子归你审理,你自己做主便是,只一点你要记着,若是他本人牵扯其中,万不可因为人可怜,就放他一马。”
“晋州满城病患,多少人满门皆灭,总得将事情查清,给那些亡魂一个交代。”
淮珏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瑾皇兄放心,臣弟定会严查此案,绝不放过任何有罪之人。”
淮琅最近很听话,没说要逛御花园,但时时望着殿中小盆景发呆,眼中溢满向往之色。
今日卯时,江束就起了床,这个季节花少,他在御花园逛了一大圈,腹部伤口都走疼了,才挑挑拣拣的摘了一捧。
金阳掠上树梢,江束估摸淮琅应该醒了,捧着花往寝殿走,刚走过回廊,就听到张缘山焦急的声音:
“陛下,您身子还没好,万不可再累着,还是在殿中等等,江少卿很快就回来了。”
“他可有说去哪了?”
“这……江少卿也没告诉老奴啊,宫门封锁,江少卿也出不了宫,要不老奴这就派人去寻?”
淮琅趿着靸鞵,面上微带了些怒色:“还不快去!”
张缘山连连点头,吩咐小太监将万岁扶进殿,转身刚准备让侍卫寻人,就看到江束从廊下走来。
“哎哟,江少卿,您可回来了!”
淮琅还没走远,听到他的话,疾步走出殿门,看着捧花的江束,气得手直哆嗦。
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出去了也不跟他交代一声,还去霍霍他的花。
他都不知该生哪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