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重新来一遍。
他乐在其中,不嫌麻烦。
两曲抚罢,江束抬眸看向小皇帝,见他攥着袖口偷偷抹泪,眸中不由浮起复杂之色。
他起身绕过桌案,坐在小皇帝身旁,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陛下可还要听?”
淮琅翻过身平躺着,刚要开口说什么,瞳仁忽然一收,双手一把握住江束的双肩,往窗边翻去。
江束被他推倒,躺在窗沿旁。
他蓦地侧首,就见琴师不知何时绕过屏风,手中多了把雪亮的短剑,尽管刚刚闪躲及时,剑锋依然割破了小皇帝肩上的衣衫。
淮琅高声呼道:“来人!”
暮云见一击未中,俏脸当即阴沉下来,运起内力纵身而上,淮琅刚刚骤然发力已是极限,此时身子软绵绵的。
他正欲俯身护住江束,却被其推开。
江束把小皇帝推到软榻角落,抬腿猛然将桌案向暮云踹去,木案将暮云身形阻挡了一瞬,她旋身躲过。
随即腹中却像是升起一团火焰在灼烧,暮云内力运行受阻,嘴角也沁出一丝黑血。
痛意来袭,她自知此番生擒已是无望。眼中露出凶狠之色,脚尖点地,纵身跃上软榻,手中短剑往小皇帝脖颈而去。
江束见此呼吸微滞,突然纵身向前一扑,抬臂挡住剑锋,寒刃快速划过他的手臂,在空中画出一道血色残弧。
短短几招皆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外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江束心知援兵已到,忍下剧痛反手擒住暮云的小臂。
他虽没有武艺在身,但暮云毒素爆发,胸中气血翻涌,一时之间竟挣脱不开。
暮云眼见杀不了小皇帝,她轻轻冷笑一声,松了手中短剑,纤腰侧压,用脚将短剑踹向江束。
白刃映出冷光,猛地钉在江束腰腹。
“阿束!”淮琅吓得不住颤抖,嘶声大喊,“太医!快传太医!”
侍卫擒住已是强弩之末的暮云,淮琅紧紧抱着倒在榻上的身体,江束伤口血如泉涌,不一会儿就染红了青锦衣袍。
他脸上一片惨白之色,昏沉中竟觉不出痛楚,冷情的双眸中满是恼恨迷惑。
他是疯了吧。
乔篱倚在床沿,单手在腕上缠着纱布,他的伤都快愈合了,虽然不能再握剑。
午时阳光正灿,他起身将帐子拢高了些,让乔西能晒到窗口倾进的阳光。
再次坐下时,阳光从他侧脸滑过去。
他又隐进了昏暗里。
白光透过乔希薄薄的眼睑,他醒时出不了声,双眼近似漠然的看着在自己腿上按揉的身影,逐步加剧的疼痛,让他渐渐没办法继续思考。
乔篱感受着掌下微微颤抖的身体,蓦地回头,就对上一双疼得泛泪的双眼。
乔希唇角翕动:“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