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二字是谁先提出的?
既是家事,如何就说不得男妃了,他一个小小的暗卫,做殿下的男妃,难不成还辱没了他。
他半晌不知如何回话,敛眉躬身道:“末将失言,殿下恕罪。”
淮瑾抬起纤长皙白的手,轻轻挥了挥:“退下吧。”
待林中只剩下二人,淮瑾打马上前:“阿瑀病好了?”
“……”
没听见回答,淮瑾也不生气,他握着马鞭,好整以暇道:“乔希倒是好本事,那么厉害的药也能为你寻来。”
“不关乔希师兄的事,他被我打晕了。”江瑀蓦地抬头,语速极快的说道。
淮瑾闻言,心中愈发憋闷:“都能被你打晕,如此废物,要来也无用。”
他微抬着下颌,深邃的眉眼里透出一股狠绝,冷厉得让人胆寒。
“阿瑾,真的与乔希……”江瑀刚开口,只见面前鞭影一晃,如毒蛇吐芯般向他侵袭而来,空中的脆响稍纵即逝。
惨淡月光下,江瑀右臂上多了条长长的鞭痕,血迹从伤口里渗出,顺着手臂滑落到指尖,一滴滴坠入雪中。
他有些难以置信,抬手静静地看着手上的血污,似乎那伤痛跟自己无关。
淮瑾端坐于马上,紧紧握着鞭柄,手上青筋凸起:“你身子弱,我不为难你,再有下次,这鞭子就是江束受着。”
“哦,忘记告诉师兄了,你失了功夫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南阳郡,江束听闻后,便往落霞谷赶来了。”
他手上摆弄着马鞭,漫不经心的说着,像是丝毫没有威胁人的意思。
江瑀呆愣了好一会,然后仿佛是看一个陌生人般凝视着马背上的人。
周围陷入死寂,而这死寂中却有着某种灼人心神的东西,在两人中间暗暗发酵。
江瑀收回目光,转身步履虚浮地往落霞谷走。
他心里憋屈的很,若不是淮瑾打算将他弄成真的傻子,乔希也不会铤而走险送自己走。
可他根本不敢拿这事与淮瑾对峙,要是让他知道乔希私自拆看信件,怕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乔希的命。
江瑀虽未进任务堂,但对里面严苛的规矩还是有所耳闻的,往日他也曾看到过师兄们身上狰狞的伤痕,都是因任务失败或者违反规定被刑罚堂打的。
他怎么会想到要将自己弄成傻子呢?
江瑀实在弄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装傻时所做的事,觉得淮瑾可能是欠抽欠踹。
山林间朔风砭骨,可他却如来时一样,一点都不觉得冷。
淮瑾神色晦暗地看着他孤寂的背影,轻轻一踢马腹,不费吹灰之力的扯着他的衣领,将人拎到身前坐着。
马儿在山林间越跑越快,江瑀垂在身后的发丝凌乱地在空中飞舞。
他几乎不能呼吸,身上的衣物摩擦翻动着伤口,他才迟钝的觉出疼来,不自主地从喉间溢出了轻微的呻吟。
淮瑾听到这个声音,稍稍减缓了马速。
他伸出右手钳住他的下颌,迫他抬起脸来,眼中是不知名的狂热:
“以后就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