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人便被拽了起来。
淮琅才不管,还有五十鞭等着他,俗话说债多不压身。
他巴不得闹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并非是个明君。
胳膊上夹着的木板丝毫不影响他动作利落地将人拉进殿内,身后跟着的一大群宫女太监都被挥退。
淮琅看着脚步有些踉跄的兄长,步伐减缓,神色担忧:
“皇兄不会才解了毒,就又摔坏了腿吧?”
殿内没有外人,淮瑾不介意这破罐子碎得更狠一些,他神色坦然的歪在御榻上:“废话少说,将宫里救命的药丸都拿出来,还有那些好药,都拾掇一些出来。”
淮琅有些不满:“为了那人,皇兄真是连手足至亲都不要了。”
“阿琅,听话。”淮瑾没空跟他掰扯这些,语气温和了一些。
“有何报酬?”
“报酬!”淮瑾眸色微沉,“我替你去南诏为质时可曾要过报酬?”
“又不是我求你去的,是你把我药晕了上赶着去的……”
“乔篱!”
殿门被应声推开,乔篱走了进来,腰上挂着那根坠着金穗的鞭子。
淮瑾抬了抬下颌,轻描淡写道:“现在抽。”
“哥!”
淮琅急得双眸瞪得圆溜溜的,那张跟淮瑾如出一辙的面容扭曲的瞪向榻上的人,本就不多的帝王威仪消失得彻彻底底。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南诏那等凶险之地,皇兄去了都是带着一身毒素回来,要是去的是自己,怕是命都没了。
可他就是心里难受,说的不好听些,落霞谷不过是皇家药林,那些人就是皇室中人解毒保命的药材罢了。
皇兄却为了株药材一待就是四年,连他这个弟弟都不要了。
淮瑾在南诏为质时过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日子,哪里不知道淮琅心里在想什么,他轻叹了口气,说:“我待在落霞谷并非全是为了阿瑀,朝中有许多大臣对当年换质一事仍颇为微词,我若留在京中对你不利。”
那可太好了,他要的就是这不利,淮琅笑道:“这皇位本就是你的,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要不……”
“不行。”淮瑾恨铁不成钢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事他们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淮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我以后有了子嗣,过继一个给皇兄不就好了。”
“再说好男风者也并非不近女色,有许多人都是不拘男女的,谁说你一定就不会有子嗣了,我找几个……”
淮瑾见他越说越离谱,心里动了真怒,面上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淮琅被他看得心里生了怯,止了话音,两只瑞凤眼低垂着,不安的站在榻前。
时间不断推移,淮瑾直到在他额上看见细密的汗珠,才淡淡说道:“去备东西吧。”
淮琅如蒙大赦,轻轻“嗯”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勤政殿,乔篱提着鞭子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