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靴。
找到靴子的地方,紧挨着一片水草丰美的草甸,连日的暴雨,将所有可能的痕迹,冲刷得干干净净。
接下去三天更为细密的搜寻,依旧一无所获。
车祸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沈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年轻警察的叙述到此为止。
“姑娘,你现在可以讲了吧?”老警察问。
谭斌神色茫然地看着他。
见惯生死的老警察不为所动,依然紧追不舍,“沈培电话里都和你说了什么?”
谭斌垂下眼睛,艰难开口,“他抱怨路况不好。”
“还有呢?”
“他祝我生日快乐。”
两个警察惊奇地对视,然后问:“就这些?”
还有,他让她去和别人吃饭,她就高高兴兴地去了。
也许他遭遇不测的时候,她正和程睿敏坐在游轮上临风把杯,笑语宴宴。
谭斌深埋下头,牙齿互相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
再问其他问题,她往往答非所问,前言不搭后语。
见她情绪极不稳定,警察估计再套不出什么,只好作罢,留下联系方式告辞。
黄槿递过一杯热茶,在一旁坐下。
谭斌如获至宝,双手紧紧抱住,冰冷的手指逐渐回暖。
黄槿叹口气:“对不起,他们一定要传你问话。”
谭斌把茶杯贴在额头上,闭着眼睛不肯说话。
“你甭着急,沈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谭斌还是不说话。
黄槿把手盖在她的手背上,双眼中满是同情。“警察没有放弃,还在接着找他,让我们等消息。”
“他们问我那么多问题,究竟为什么?”谭斌已经开始冷静,
“有两名被通缉的毒贩,最近逃入桑科草原,车祸现场附近,也发现了逃犯的行踪。”
谭斌迟钝的大脑又开始转动,“他们怀疑沈培和毒贩有染?”
“也不是,他们的工作程序是这样,所有可能性要一一排除。”
谭斌低头喝茶,却一口呛住,她咳得弯下腰去,满脸通红。
黄槿为她捶背,不禁无声叹息。
遇到这样的事,旁人再惋惜,也总是隔着一层,心如刀割的感觉,只能亲人感同身受。
谭斌终于站起身,望着正房的方向。那里窗帘低垂,窗下一池锦鲤,绿荫掩映中静寂无声。
“叔叔阿姨还好吗?”她问。
“先生血压升高入院观察,师母在照顾。”停了停黄槿又补充,“他们暂时不想见人。”
谭斌点头,她明白。
此刻她也想找个犄角旮旯把自己埋进去。不用说话,也不用解释,爱哭哭爱笑笑。
要到离开沈家,她才感觉到痛,胸口处像被扎进一把钢刀,呼吸间如在火上炙烤,疼得她吸不进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