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口咖啡,立定心思随遇而安。
上了京津高速,两个方向的车流果然明显不均,往南去的,清一色全是京字打头的牌照,高中低档,各色车型应有尽有。
谭斌叹为观止,担心地问:“会不会塞车?”
程睿敏摇头,“高峰是上午,第一拨尝鲜的已经过去了。”
“这是在雍和宫抢烧头香吗?还是吃了第一只螃蟹有奖杯颁发?”她依然不能理解。
程睿敏侧头,虽然墨镜遮着大半张脸,但看得出他在笑,为她那点小小的执着。
“人有追求总是好的吧。”他回答。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艘港口停泊的旧海轮。此时太阳尚未完全落山,舱顶的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
不出意料,特意来赶场的食客很多,大厅包间座无虚席,一片熙熙攘攘。
谭斌站在门口溜了几眼,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这里的服务生,竟没有一个女性,清一色白衣黑裤的男生班。
就连门口舷梯处的迎宾,都是几个西服笔挺的英俊小伙儿。
程睿敏报出姓名,那长得酷似潘玮珀的男孩子客气回应:“程先生您请,老板一直在等您。”
脚下的舷梯皆为簇新的不锈钢,亮得能映出清晰的人影。一阶阶通往不同的舱层,尽头处是顶舱的甲板。
程睿敏回头照应:“当心脚底下打滑。”
谭斌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程小幺。”头顶蓦然炸响一个浑厚的声音,居然压住了周围的喧嚣。
谭斌抬起眼睛,只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吊儿郎当地斜靠在栏杆上,一式的白衬衣,下摆一半落在长裤外面,袖子一直卷到肘部。
背着光她还没有看清五官,那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卷下来,一把抱住程睿敏。
谭斌吃惊,禁不住后退两步。
那人大力拍打程睿敏的后背,连声说:“我说程小幺,你丫见天的忙什么呢?人影儿都瞧不见,二子他妈一直惦记你,想得淌眼抹泪儿的。”
当着谭斌的面,程睿敏明显有点尴尬,低声说:“我有朋友在,你给我留点儿面子。”
那人便抬起头看向谭斌。一般的三十多岁,五官不见特别出色,就是传统的鼻直口方,眼睛虽不大,却精光闪烁,自有一股逼人的气势。
谭斌朝他微笑。
他这才放开程睿敏,上下打量几眼,“操,人模狗样的,哎,我说,你丫怎么越长越回去,年纪都长到哪儿去了?”
谭斌拼命咬紧下唇,把脸转到一边。
程睿敏无奈地动动嘴角,把车钥匙递给他,“后备箱里给你带了几瓶酒,记得给我留一瓶。”
那人顿时眉开眼笑,“成啊,还惦记着兄弟,哥几个没白疼你一场。”他望着谭斌,“妹妹来一趟不容易,想吃什么告诉哥哥,千万甭见外啊!”
“行行行,我们有什么吃什么,你忙你的去吧。”程睿敏推开他,就手拉过谭斌,“来,我们到舱顶等着,透透气。”
谭斌没有反对,回头冲那人笑笑,跟着程睿敏爬上顶舱的甲板。
没想到甲板上另有天地。
窄窄的地方只够放置一对藤椅和小桌,却三面临水,视野开阔,蓝白两色的桌布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程睿敏指点着远处密麻麻的一片船桅,“那些就是靠港的渔轮,北京市场的渤海海鲜,很多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