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潆州的路上有一条河叫关兮河,因河水奔腾浪急,无人敢驾船而过,要渡过此河唯一的路是当地人随意在高空搭建的一条摇摇欲坠的绳索桥,十分简陋危险。
桥十分狭窄,马车是过不去了,只能弃车前行。
舞雀下车后看到眼前这骇人的场景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冰冷无情的河水让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晚,那是她永远都不想再忆起的恐惧和黑暗。
流金知道舞雀的劫数又来了,十分头痛,她不会游水,且还掉过水,在此不耽搁几个时辰怕是过不去。
舞雀沉默着看着那桥,十分畏惧。
小帛只当是她累了想休息,也没催,站在河岸上欣赏着波涛汹涌的壮阔风景,还不忘兴奋地指着那浪花跟舞雀说道:“我们金银谷一向缺水,我是最不能见水了,一看见就迈不动脚,所以为什么我要把蕉香居建在河边,知道了吧?“
“我也迈不动。”舞雀心里那个恨啊,这里为何会有这么一条讨厌的河。
流金坐在一棵树下,懒洋洋地说道:“没有别的路,早过晚过都得过。”
小帛看出了些许不对劲,突然想起舞雀上次落水的事,再看向舞雀时眼神就有了些期许:“姐姐是不是害怕?有我在呀!”
“......你在,我也怕。”
“不怕,有我呢!”小帛眼睛一亮,热情地走到舞雀身边准备扶着她过去,还不忘叮嘱二黑,“你保护好七奶奶过桥。”
“我自己来。”舞雀不让小帛碰自己,跟他保持着距离。
流金也冷冷地跟二黑说道:“我自己可以走。”
可是,脚下用绳索编织的路缝隙非常大,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下面奔涌的河水,且踩上去是软的,整个人往下陷,舞雀双脚发软,身子也发软,头晕眼花,走得非常缓慢。
“不要往下看。”小帛说道,“看前面。”
舞雀惊出一身冷汗,不看下面,往前方一看,还有很远的距离,心中更是绝望。
“来,我背你过去。”小帛走到舞雀身前,蹲了下去。
流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完全不出意料。
“不,不!”舞雀立刻拒绝道。
可小帛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舞雀左右为难,不忍让小帛蹲久,可是要爬上他的背,也是需要勇气的。
小帛倒有耐心,不催不急。
“你还要磨蹭多久?”流金说完大踏步往前走去,脚下带着风,吊桥晃得厉害。
“我的七奶奶您慢点!”二黑赶紧跟上,在旁边寸步不离地护着她。
舞雀被晃得差点失去了平衡,连忙伸手去扶旁边的麻绳,小帛赶紧站起来扶着她。
二人撞在了一起,目光不由地对视了一瞬又慌忙移开。
小帛红着脸不由分说地伸手扶着舞雀:“别犟了姐姐,我保证过了桥就放开,不会占你的便宜。”
“我不是这个意思。”舞雀的脸也红了,尴尬地辩解道,不过这次她没再挣脱。
二人从未贴得这么近过,小帛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小心翼翼扶着舞雀,乐滋滋地看着前方,失望地发现这桥怎么这么短呢!
把舞雀和流金送过河后,小帛和二黑又倒回去牵马,马车过不了桥,接下来舞雀和流金只能坐在马上了。
四人继续往北走了多日,越走越冷。当她们走进一个峡谷时,发现四周都是高大的连绵起伏的雪山,蓝天下,白色的雪顶美丽又圣洁。
舞雀被这难得一见的景色深深吸引,望着那雪山,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洗涤得干干净净。
“三公子,我怀疑我们走错路了。”二黑皱着眉头看向四周,“我之前去过潆州,并没有经过这里。”
“是吗?”舞雀担忧地看着小帛,“那怎么办?”
“姐姐不用担心。”小帛裹紧斗篷,若无其事道,“只要方向是对的就能到潆州。你们看这里多美,如果不是走错,哪里能看得到这种景致?这不歪打正着嘛。”
但奇怪的是,狭窄的山谷中,蜿蜒的河流不但没有结冰,反而冒着热气。
小帛好奇地蹲下摸了摸河水:“奇怪,这么冷的地方,这河水居然是热的。”
二黑也把手插到温暖的河水里,连连摇头:“太反常了,这是怎么回事?”
流金肚子大,弯不下去,舞雀就用双手捧起水给她试水温。
因连日赶路,身上都臭了,看到这热水,小帛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