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露在她的笑声中脸色变来变去,淡淡说道:“不知道,你是谁?”
“你猜!”鸣檀喃喃道,“你一定猜不到,说出来吓死你......”
“那说出来吓死我吧。”
“我......”鸣檀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嘀咕道,“哪里来的臭味,你闻到了吗?好臭……是你身上的臭味吗......太臭了......”
“还好意思嫌臭!”踏露没好气地将她的手甩开。她和遥宣扶着鸣檀刚进房间她就吐得一塌糊涂,遥宣打扫了半天,她还好意思嫌臭,“都是......”
“痛痛痛!”鸣檀的手臂被扭到,大叫道。
踏露吓得连忙放手,正想问她怎么样,只听她说道:“我俩的八字多半相克犯冲,你说是不是?”
“......”
“我一直这么觉得,我俩......”
“我也这么觉得!”
“性格古怪,怪不得这么老了还没人要。”鸣檀脱口而出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啥。
踏露紧抿着唇,脸色苍白。
鸣檀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还在絮絮叨叨:“也老大不小了,还不嫁就……”
“你怎么知道我没人要!”
“......你瞧瞧你,这么美的脸生气多难看。”见踏露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鸣檀嘻嘻哈哈大声嚷道,“有本事你说出来啊,不会只有遥宣吧?”
“当然不止他一个。”踏露嘴角微微上扬,竟然笑了,“自大的小姐,我看你才是没人要的吧。我说了,怕你羡慕。”
“我羡慕你?我为何要羡慕你?”
“因为除了遥宣,还有一个对我死心塌地的人……你有吗?”
鸣檀的脑海中划过一个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暖意和忧伤:“我和他只是暂时分开了而已……你说的这个人,他在哪里?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
“我们不可能。”踏露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眼里有些湿润。
“我和他也不可能。”鸣檀苦笑道。
踏露默默转身想走。
“别走!”鸣檀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问道,“好像之前喝酒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一件事……是什么?”
“什么也没说。”踏露穿得单薄,冷得轻微发抖。
“不对,说了,”鸣檀觉得头好痛,“我这心里沉甸甸的,就是想不起是什么事。”
“酒喝多了就是这样。”踏露说道。
“是吗?”鸣檀费劲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双手抱住头甩了甩,“可是我为什么很难过,想哭?”
“我怎么知道,是因为不可能的那个人?”
“不是。”鸣檀怀疑地看着踏露,“你真的什么都没说?”
踏露还是摇了摇头。
“你过来,你坐在那边做什么?”鸣檀奇怪地看着踏露,“过来啊,一起睡啊。”
“……太可怕了。“踏露叹了口气:“以后再也不敢让你碰酒了。”
“啊?”鸣檀瞪着无辜的大眼睛,“为何?”
“睡吧睡吧,祖宗。”
“祖宗!”鸣檀向她招手,“快过来,你不睡我不睡。”
踏露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摇摇头无奈地走回床边。
鸣檀朝她心满意足地笑笑,快速钻进温暖的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踏露站了起来,向着门口走了几步,忽听到身后传来鸣檀的呢喃:“好好活着......静风.....踏露......”
她的身子顿住,反正也离天亮不远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后又折了回来,轻轻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这一觉一直到中午。
直到下午,鸣檀才想起昨晚她因何事心情沉重了——踏露好像说静风疯了!
她坐在屋里呆了很久,想起了小的时候静风和她一起学骑马,她学得慢,静风十分耐心地告诉她应该如何骑才不会跌下来,如何驾驭那种烈马,没有丝毫不耐烦。还有一次她把静风喜欢的佩剑拿来玩划破了手,静风担心被父皇和母后知道,笨手笨脚地亲自帮她上药,还指着那把剑哄着哭泣的她:“不要了,我们扔了,长飞,拿去扔了,不要再让长公主看见它。”当然剑没有扔,几年后她又在他的书房看见了。
他怎么会疯了呢?
被父皇冷落时他没疯,被幽禁时他没疯,被废了太子时他还是没疯,怎么到了封地反而疯了呢?
是了,听说那里很荒凉,她们又不在他身边,从小看尽金云宫繁华的他如何受得了那种寂寞的日子啊。
她木木地起身朝外面走去,一直走到了附近的森林里,一个人躲在里面哭得撕心裂肺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