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母后那犹豫的心理。”
“所以……”
“想知道我在哪里么?”白雪忽然坐在缸里歪着脑袋,而爱丽丝的思维也一瞬间引入了她的方向,“母亲犹豫的心理,感谢她那心理,我每天都能看见她,每天每天都看着她为自己的美貌与我的下落而不断挣扎,与那爱着我的父王愈来愈远,成为时间的祭品。”
白雪躲在大缸里的背景终于变得一片苍白,就像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白色沙漠一样。但就在旁边,竟然极不协调地存在着一块悬浮的方形画面,那里面的风景总也不会改变:有暗红色的地毯,有明亮的窗户,而窗户的外面,爱丽丝甚至能看到飞鸟飞过经过……但现在,少女看到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妪站在镜子前,那老妪嘴角上扬,在爱丽丝看来,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这画面里,总有些突兀以及不协调。
“喂爱丽丝!”大缸里的白雪忽然喊住了她,少女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正站在她身边,不再是那样的对视,而是更为真实的交谈。所以贪心的爱丽丝想要更接近白雪,想要知道她的一切秘密,比如她为何躲在那只大缸里,又为何要用黑布蒙住眼睛。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爱丽丝!”看出她企图的白雪开口阻止了她的行动。
“……”爱丽丝虽然放慢脚步,但并未停下。
“你会后悔看到的。”白雪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说出来的时候,爱丽丝甚至觉得后脊发凉。所以她停下了脚步,而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自己脚下异常柔软,是一种很奇特的感受。
爱丽丝终于选择低头去寻找答案。
这次,她没有忍住尖叫的冲动,当高跟鞋头被流过的鲜血染红时,她才注意到脚边正趴着姿势各异的尸体,有的已经腐烂了一半,连肠子也流出来,甚至有白色的蛆虫在蠕动。至于这犹如沙漠的茫茫白色,分明是人骨堆积而成,而这数量实在太惊人,仿佛就是个漫无边际的藏尸地一般。反倒是躲在这口黑色大缸里的白雪,这个唯一还活着的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终于不久,当白雪别过脸很认真地看向某个位置时,爱丽丝也毫无征兆地清醒过来。虽然对梦境里的东西毫无留恋,但她总有种像是被从那里面赶出来的错觉。虽然原因不明。
少女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起白雪在梦里刚开始说的话,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只床好像是…那精神紊乱了的第七个小矮人的所有物……
她的心中划过一道闪光,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那个和白雪在床上缠绵的人,而正对面前的窗户外,一个男人则偷偷将一切尽收眼底。
那么那个人是谁?难道是那个觊觎白雪的国王?还是……
可当爱丽丝把目光抬起,视线穿过这透亮的窗户,在那被高矗入云的树木荫蔽的汹涌树浪中,一个身影却晃入视线。
爱丽丝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清,所以当她重又将眼睛对向那儿的时候,她终于确定,离木屋不远处的那片丛林,一棵树后,正站着一个人。
他在荫蔽在树影下,墨绿的影子落在他身上。他一动不动,仿佛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爱丽丝。
大约无论是谁,被一个人从角落用这样毫无感情的目光望着都会觉得相当难受,更何况现在,爱丽丝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要知道这房子的主人早就已经去了遥远的山里开煤。
因此公主的心中还是添上了一层忧虑。她拧起眉心,当认真去看时,才发现他那二分之一张脸颊却是出乎意料的英俊,即便表情冷得仿佛冰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