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
老皇帝的尸体依旧躺在床榻上。
沈钰跟着顾禁一道前来，一进屋便被熏的频频蹙眉。
倒不是什么尸臭，而是屋子里弥漫一股子浓烈的药臭，可见老皇帝生前服用了许多的药物才留了一命到现在。
当然，也有别的什么臭味。
顾禁留他一命便不错了，自然不会让他活着好受，所以除了保命的汤药以外。老皇帝每日喝的是泔水，吃的是残羹，剩饭也是嗖的。
以前，顾禁在侯府吃的并不比这些好，甚至有时连残羹剩饭都吃不上。
宫里的奴才惯会见风使舵，眼看这位太上皇已经不中用了，自然不会再对他恭敬。甚至连屋子都懒得打扫，恭桶也是放了好几日都懒得倒。
这才令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恶臭。
“哥哥先去外面等我吧！”顾禁见他有些难受。
“没事，我在这里陪着你。”沈钰看着床榻上已经气绝身亡的老皇帝，心里有些疑惑。
原著中，顾禁夺位后便亲手杀了老皇帝为顾家满门报仇，也是为了女主报仇。
可如今，顾禁却一直留着老皇帝的性命，这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他跟老皇帝没什么仇？
顾禁见他坚持，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他也不打算多留，故问负责看守上清宫的奴才：“怎么突然没了？”
那奴才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沈钰，犹豫了一下道：“这几日，太上皇一直闹着要见皇太妃。不知是哪个蠢奴才，真的前去通禀了。傍晚的时候，皇太妃带着温太医过来了一趟。他们走后不久，太上皇便突然不行了。”
另一名奴才小声的问：“皇上，可要派人查一查此事？”
顾禁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眸光中闪过一抹厌恶后，冷声吩咐道：“先帝驾崩！执政期间，沉迷修仙，荒废朝政，误判多起冤案，致使民不聊生。现服用丹药过度而死，乃咎由自取，亦不配为君，故废黜先帝封号，死后不入皇陵！”
在场的人闻言都呆愣住了，包括沈钰。
这不是相当于将老皇帝逐出家谱了吗？
估计老皇帝现在就算不死，得知自己最后的下场，也会被活活的气死。
顾禁吩咐完，便直接拉着沈钰离开了房间。
两人一路沉默的穿过长廊，气氛明显有些沉重。
原著中，顾禁亲手弑父后有过一段心路历程。
他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因为他虽然大仇得报，却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他的生父。
有时候，血缘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
哪怕双方毫无感情，甚至是憎恨，但心里依旧会为对方而感到悲伤。
沈钰在想：他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于是停下脚步：“阿禁，他并不是你杀死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别难过行吗？”
顾禁闻言微怔，而后摇头：“我不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