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子的缝隙间伸出了别西卜褐色的手指,手指瞬间变得扁平,它沿着盖子的下沿往外“流动”后面的东西几乎已看不出形状。只能说非常类似于一张深色的生比萨面饼或是融化的巧克力冰淇淋撒沙让开了一点位置“薄冰”在微风中摇晃着,搭住了梯子的顶端。它们逐渐糅合在了一起,两块凸起的地方动了动,打开了,别西卜的眼球在里面滚来滚去,紧接着出现的是鼻子。而后是嘴——白色的牙齿碰碰铁质栏杆,叮叮响,舌头从牙齿中间伸出来,舔了舔:“呼,”别西卜说:“撒沙,帮个忙。”
撒沙伸出手去。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一点力量,它流了过去,光溜溜一丝不挂的别西卜出现了——他啐了一口。骂了句最为低俗的脏话。
“谢了,兄弟。”他说,倾过脸去,给了撒沙一个响亮的吻。
别西卜俯下身体,去检查那把盖子上的锁。他注意到那根别在锁扣上的铁棍是被重物敲击过的,它弯曲的厉害。这样就算管理员带来了钥匙也没办法在一时半会打开盖子。
他握住那根铁棍,手臂突然变得柔软——柔软到在铁棍上绕了好几个圈,就算让大力士来也未必能在一时半会间拔下来的铁棍被一下子拉了出来,别西卜没有停手,铁棍被他插进了盖子的缝隙,碰的一声,像是打开了一个汽水瓶盖。
别西卜掀开盖子,水波荡漾,他的整套衣裤连同那个已经彻底失效的救生衣飘荡在里面,他跳下去,捞起衣服穿上,还有救生衣。
水塔下传来喊声,有人打开了灯,跑上了楼。
一个脑袋率先出现在通往水塔的小铁梯上,白色的胡子和头发非常显眼,他瞪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上帝,这儿发生了些什么?”
“如您所见,”撒沙说:“我救了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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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情被归结为意外。一起不慎超出常规的恶作剧——没人想到救生衣会漏气,他们只是想让新成员享受一下水塔的清凉与安谧,只是几个小时,他顶多只会得上感冒。
橄榄球队的老队员们得到了一张违规单,夹在他们的成绩单里,他们今后申请大学会因此受到影响,另外他们被扣除了今年的学分。但仅此而已。
道格拉斯医生以为自己会看到两张愤怒的脸,他失望了,不管是别西卜还是撒沙都没表露出什么,尤其是脸上,他们只是显得非常疲惫,窝在自己的套间里,一连休息了好几天——校方当然同意,色内克先生告诉他们,他们的学分不会因此被扣除,各科目的教师也会设法在合适的时间帮他们补回这段时间落下的课程。
别西卜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给了艾弗里一拳,艾弗里被打掉了牙齿。
“那瓶啤酒是他给我的。”别西卜说。密封的,但里面有药,否则他也不会那么乖顺地被人丢进水塔里。
“你我确实疏忽了。”
“所以只是一拳。”别西卜说:“对不该付出信任的人放松警惕,我最起码得为此负上百分之九十的责任活见鬼,你觉得我们能设法隐瞒下这件事情吗?切加勒会活活笑死的。”
“我想你的父亲没那么脆弱,”撒沙说:“没关系,我们可以设法挽回点损失嗯,我是说,让这件事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糟糕。”他也不希望让自己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但这不可能,小霍普金斯想象了一下自己将要面对的哦,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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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西卜在两周后恢复了训练,第一次冲撞训练里,他撞断了两个人的肋骨,又不小心压断了某人的小腿。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