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任何人晓得新的住处,头几天还陷入伤痛的商柔,无法平息心头的冲击,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安静地回想这十五年来的种种,她发现自己的脑海里除了严桀外,几乎是一片空白,如今,都结束了,回忆留给她的只是新婚夜的狂索强取,其余都没留下。
是她自己同意让事情发展成今天的局面,对严桀而言,她只是个摆脱不了的麻烦,那一夜根本是他一时酒醉才造成的错,隔天一早他的失踪就是最好的证明。
随著时间,烙在她身上的红印已逐渐消逝,就像那时的疼痛已慢慢地教她忘记。这里是她新的避风港,坐在屋子里,十来坪的空间,除了一间浴室外,没有厨房用具,不过她刻意布置得十分温馨,不让一丝冷清潜入。
父母断了她的后路,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事,所以她重新寻觅工作,身上并没有充裕的金钱能让她一日过一日地消沉,唯有工作才能帮她遗忘过去。
但是,她心中十分明白,那份对严桀打小?生的爱恋,是不可能在一时之间改变的,顶多是尽量不去想,刻意忽略那份撕裂的椎心之痛,真要忘记,恐怕是难了。
看了看右手中指,那上头是结婚时严桀为她戴上的戒指,因为过于震惊突来的状况,走得太匆促,所以一时忘了拔下交给律师,她在心中思忖著是该还给严桀,或是自私地留下当作纪念,因为这是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渴望留下。
一个月后为了忘掉严桀,商柔剪掉一头及腰的长发,俏丽的短发让她显得有精神,再三考虑后,她决定将戒指还给严桀。
来到他公司前,商柔稳著情绪走进公司大门,向总机小姐说明来意。
“很抱歉,严先生目前外出。”
商柔没想到会如此凑巧,犹豫著是否要将戒指交给总机小姐。
“小姐,方便的话请你留下姓名,我会转交给严先生。”
“不用了,我再找他。”
是一种眷恋吧,她想再见严桀一面,所以带笑地摇头。
当她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一个不小心撞上身后的人。
“对不起”她连忙向被撞者道歉。
“商柔!”
严桀瞪向她,不再熟悉的外表,连他曾经视之当然的长发也不复见,这时的商柔带著陌生的距离出现,除了见到他时眼中闪过的震惊,他几乎要认不出人,但是消失的长发使他没来由的震怒。
怎么可能!
真是他──严桀,商柔抬起一张不置信的小脸。
“严桀?”
或许是老天听见她日夜的期盼,眼前伟岸不凡的男人正是她日思夜念的严桀,只是在他身上似乎少了之前的狂傲,眼神也不再冷漠得教她难以直视。
“你怎么会来公司?”
严桀一时还不能回复神智,无法自欺他担心商柔,想她单独一人在外,那样荏弱的身影教他无法放心。
“我拿东西来还你,那时我走得太匆忙,所以忘了。”边说她边伸手探进皮包,想要拿出装了戒指的盒子。
“有事到我办公室再说。”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他猜想那即将归还的东西肯定会教他发火。
“呃,不用了,只是戒指。”
与他单独相处教商柔不安,她连忙摇头。
一听是戒指,严桀的脸色倏地难看至极,强拉那瘦弱细白的手腕,不理会是否合宜地朝电梯走去。
当两人进入他办公室后,在商柔的挣扎下严桀才松开自己不愿放开的手。
“要不要喝杯咖啡?”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著实不舍教她剪去的长发,那一夜的抚触使他爱恋不已。
商柔见他坐进沙发,以著询问的语气问她,这样的严桀从未出现过她生命中,一直以来,他对她总是视若无睹。
“不用麻烦,我马上就要走了。”
没有坐下,这一次她顺利地拿出盒子。
“这是结婚的戒指。”将盒子推向他,却不见他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要还给我?”
严桀冷眸瞪向她,他严桀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就算是结婚戒指也一样。
“那一天我走得太匆忙了,所以忘了拔下来还你。”
戒指太名贵了,她想了好久最后认为自己承受不起。
“我拒收。”
商柔想要与他划清界线,简单的婚礼连结婚照都没拍,除了戒指是唯一的纪念外,他们之间已没有任何相连的信物。
商柔瞪著不解的眼看向他。
“为什么?”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询问。
然而他却在这时将话题带开“你先坐下。”见她已缓缓地退向办公室的门边,严桀要她坐下。商柔不以为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她之前只想再见他一面,而今目的达成了,她并不寄望其他。
“我叫你坐下。”
这一次的口气很明显地强硬,让她清楚知道他火爆的脾气又要发作了。
为了不想因惹他生气,让两人最后一次的会面不欢而散,她遵照意思地坐在他对面,脸却是朝向地面。
“告诉我,你现在住哪里?”
透过柳圣风,他晓得商柔已经搬家,而他想要知道新的住处。
以为自己听错了,商柔望向他“我另外租了房子,原来的地方房东卖人了。”
“给我地址。”
“呃?”
他要地址?为什么?没有多想,她摇头拒绝。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严桀脸上闪过几个复杂表情。
“商柔,关于那一夜的事”
“那都已经过去了,你不用在意!”带些激动,及过多的逃避让她不愿再去谈论,那令她感到难过。
停顿了好一会儿后,商柔又开口:“我没有怀孕,所以你不用担心。”
原本她也希望能够有个孩子与自己作伴,但希望还是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