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袖口还在滴着血点,她系在伤口之上暂时止血的丝巾,跟着他的呼吸脉搏一鼓一鼓的,将油画风淡雅的丝质面料寸寸染上深色。
明明受伤的是他,可到了医院,第一件事?却还是让医生替她检查。
虞清雨吸了吸鼻子,暂时忍住哭腔:“我……那我检查……”
虞清雨瓷白的面上还沾着星点血污,斑驳的红慢慢褪成黑紫。她的唇瓣咬得发?白,明亮剔透的眸子满是泪痕,像狼狈可怜的洋娃娃,高高拧起?的眉尖透着满满的不安。
身上白色的大衣被尖刃割开,但里面还穿了件毛衣,一圈珍珠印在毛衣上,幸运地遮挡了划过来的凶器。
只落了几颗珍珠,细腰上浅浅留下一圈红印。
“没什?么大碍,只是破了点皮。”护士只涂了层药,简单包裹了下便去检查谢柏彦的伤口。
显然这位谢先生的伤势更严重,只是方才他十分坚持,请求护士先检查自己太太的身体。
衬衫袖子被剪下来,丝带被放在一边,酒精棉球将斑斓血迹拭去,那红肿微翻的伤口映照在她的眸底,带着潮热的泪水再次翻涌而?下。
她很少哭。
也难有情绪崩溃的时刻。
可颤抖的手指,还有紊乱的呼吸,带着一点微弱的气声,俱是她的无助。
“伤口……怎么会?这么深?”
虞清雨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像是永不干涸的泉眼,她想要掩饰自己的脆弱,却被汹涌袭来的不安与?担忧击溃,仿佛是身体的应急反应。
无用地哭泣。
在漫长的等待中,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覆在她微肿的眼圈上。
徐徐落下的温声,带着安抚的气息。
“乖宝宝别哭。”
不断涌出的泪水打湿他的指腹,染红的棉球换了一个又?一个,每扔掉一个她的眼皮都忍不住地跳一下,可虞清雨依然没有错开半分视线。
眼睫落下,只是简单的动作,也刺激着她红肿的眼睛生生发?疼。
虞清雨无暇顾及,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嗓子依然说不出话,只有一点浅浅的气声。
她问:“疼吗?”
抬手握住他那只未受伤的手指,皱了皱秀气的鼻尖:“你的嘴唇都白了。”
谢柏彦只是摇头?,抿着薄唇未开口,抑下喉间?痛声,只有微紧的眉心透过一丝波澜。
护士将伤口消毒处理后,瞧了眼比谢柏彦面色还要苍白的虞清雨:“先生,你的伤口没什?么事?,一会?儿缝针过后,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