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半瓶水蒋柏图没喝,他将那瓶子搁到台面上,说:“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陈佳弥却忽然想起那晚,她请他吃夜市的宵夜。
“晚安了陈秘书。”蒋柏图没看她,也不等她回话,抬脚便走,似乎突然意识到再待下去就不成体统了。
他前走刚走,蒋心琪后脚就下来。
蒋心琪穿着睡裙,带着沐浴后的香气,边走进厨房边对着陈佳弥叫唤:“煮好了没啊,我饿扁了。”
“好了,就等你啦。”
陈佳弥将热面汤淋上,香气一下子激发出来,虽然是清汤挂面,看着却分外诱人。
“看起来不错噢!”蒋心琪端起一碗,坐在餐桌前,迫不及待地开吃。
厨子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做出来的食物有人懂得欣赏。
陈佳弥看蒋心琪吃得有点狼吞虎咽的意思,开心地笑问一句:“有那么好吃吗?”
“好吃啊!”蒋心琪口齿不清,“陈秘书,你教教兰姨吧,以后我想吃就可以让兰姨给我做了。”
陈佳弥微笑应答说好。
只几分钟,蒋心琪就把一碗面干完。
她吃完满足地靠着椅子,这时才想起什么来问:“我二哥刚才下来没说你什么吧?”
“没有,”陈佳弥摇头,急着撇清关系似的,“他只是来拿水喝。”
吃完面,陈佳弥顺手把碗和锅洗了,蒋心琪站在一旁看她驾轻就熟,忍不住啧啧称奇道:“我发现你很适合做这些,做得很好。我就不行啦,一动手就打烂东西。”
“但是我更向往在职场上叱咤风云。”陈佳弥一本正经。
“这么大野心?”蒋心琪玩笑着调侃,“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喔陈秘书。”
陈佳弥说:“家务活都是熟能生巧的琐碎事,完成得再好也不会有成就感,但在职场上就不同啦,职场上的成绩是可以被外人看见,可以得到认同感。”
蒋心琪说点头赞同:“那倒也是,我也希望在工作上得到老板的认同。”
收拾好厨房,两人一起上楼,蒋心琪给陈佳弥安排了隔壁的客房。
陈佳弥冲过凉,穿着蒋心琪拿给她的睡裙,洗了脏衣服准备拿出去阳台挂起来,走出去却有点迷失方向。
这房子大,阳台有好几个。可她走过来走过去,都看不到生活阳台在哪里。她不知道这房子有专门的洗衣房,洗衣烘干晾挂都在那间房完成,衣服根本不需要挂到阳台去。
蒋心琪已经熟睡,丝毫没听到走廊的声响。
蒋柏图倒是还没睡,他在书房找资料,在写一份给股东们看的计划书,听到走廊上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他起身,走向书房门口。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佳弥就出现在他眼前。
眼神对上,蒋柏图很快错开对视的目光,并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她穿条薄薄的睡裙,站在走廊射灯下,长发蓬松披散着,灯光在她身上笼一层淡金色,有那么点动人,以及……诱人。
他见过她青春蓬勃又娇俏的样子,也见过她一·丝.不.挂,还见过她一本正经工作的样子,唯独没见过她睡前的穿着——这种状态,大概只有真正亲密的人才得以见到。
陈佳弥拿着刚洗过的衣服,虽然已经尽力拧得很干,但终究还是有水想往下滴。
再意识到自己丝质睡裙下是真空,她忽然就觉得浑身凉飕飕,虽然两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她仍然尴尬得很。
不露声色低头看一眼胸前,陈佳弥庆幸这睡裙足够宽松,且是深色,所以那两只兔子不至于太显形。
尽管如此,她还是羞红了脸。
她的一切都落在蒋柏图眼里了,但蒋柏图依然不动声色,他轻描淡写地将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湿衣服上,“陈秘书,这么晚还不睡?”
“我晾了衣服就去睡。”陈佳弥瞧一眼手上的衣服,悄悄把露在上方的湿内衣掩到衬衫下,“leo,你家在哪里晾衣服啊?我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蒋柏图尚未回答,倒是听到身后有人叫他,“阿图,这位靓女是……”
兰姨睡眠浅,听见脚步声从门口来回走过,她不放心便想着起来看一眼,找过来看见陌生女人穿着睡裙与蒋柏图面对面,她免不了心生好奇。
“兰姨,你来得正好。”蒋柏图目光指指陈佳弥,“帮陈秘书把衣服拿去烘干。”
陈佳弥受宠若惊,看向兰姨,“麻烦你了。”
兰姨相当和蔼且识趣,拿了衣服便走,没有多问什么。
衣服给了兰姨,陈佳弥仓促地抬眼看向书房门口,才发现蒋柏图已经不在那里了。
回房后,陈佳弥思绪纷乱。
说什么抛开杂念摆正心态,可这种时候还是会暗自比较,她心里有说不上来的微妙滋味。
曾经与他关系那么亲密,却只能光顾他家的地下室。
今时今日只是他的秘书,却能在他家登堂入室。
也许是,只有洁身自好的人,才值得尊重。过于随便的女孩子,显然会被人看轻。
如果时光倒流,还敢不敢像第一次那样激情大胆,那样不顾后果,只想要当下的快乐呢?
眼下的陈佳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