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香港,我在深圳,”蒋柏图略表无奈,“确实是不太方便下了班特意过去同她吃饭的。”
林宝雪气得两眼瞪圆,却毫无办法,她缓缓气息,有点苦口婆心地说:“我真是不明白,蔡婉儿生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你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蒋柏图只觉得好笑,反问:“你希望你儿子这么肤浅吗,只看脸和身材去决定喜欢不喜欢一个人?”
林宝雪被噎得哑口无言,转头向吃瓜群众蒋老太求助:“妈,你帮忙出句声讲讲阿图啦。”
蒋老太年事高,已不想管太多事,加上她对这桩事情并不看好,因而并不站在林宝雪那一边,她颇为公道地说:“阿图这么大个人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自己知道,等他自己去选不是更好?”
林宝雪委屈状,“万一他找一个我不喜欢的呢?”
这话蒋柏图听着实在别扭,但今日他并不想为这事与林宝雪起冲突,只是没脾气地说,“肚子饿了,先吃饭吧好不好?”
蒋老太也帮声:“是咯,我也饿了,开饭吧。”
门口开门声传来,蒋心琪换鞋走进来,看到这么多人,惊喜叫道:“嫲嫲,妈咪,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林宝雪今日过来实则主要是来质问蒋柏图与蔡婉儿的事,因而事先并没有通知蒋心琪。这时见了女儿,她心气倒是顺了些,笑着迎过去,“下午过来的,特意来探望你同你二哥。”
“我好饿啊。”蒋心琪抱住林宝雪撒娇,又朝着厨房的兰姨喊,“兰姨,可以开饭了没?”
兰姨火速端菜上桌,准备开饭。
四人落座吃饭,蒋心琪讲起工作,讲自己多么用心多么努力工作,蒋老太听得笑眯眯,哄小孩一样赞她一句:“叻女啦。”
蒋心琪心花怒放,转头又跟蒋柏图汇报:“二哥,明姐说让我筹办周年庆的活动哦,我叫了陈秘书和我一起做,你有没有意见要发表呀?”
蒋柏图目光微黯,却若无其事地吃饭,敷衍回答一声:“没意见。”
这个时候,陈佳弥刚走出挤得水泄不通的地铁站。
这两天工作她学到了很多,但也过得如履薄冰,时刻担心蒋柏图认出她拆穿她。然而这两天相处中看来,蒋柏图似乎真的忘了她是曾经与他有过几夜情的人。
陈佳弥放心之余,又不免觉得有些失落。
论起无情,男人果然比女人更甚,说忘记就忘记。
周六休息,陈佳弥在家潜心自学法语,又捋了捋做秘书的这两天的工作要点,认认真真写在笔记本上,还将礼拜五的会议记录整理出来,花了些时间提炼成会议纪要。
打算将会议纪要发给蒋柏图,才发现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的联系方式,已经删除干净。他的手机号,她只记得开头。
问刘秘书,刘秘书给了一个邮箱地址,且发了蒋柏图的手机号码给她,还推送了蒋柏图的微信名片,附言:leo一般不发消息,有事都打电话,工作上的文件发他邮箱。
又说:你这样自己在家加班,没有加班费的。
陈佳弥回:无所谓啦,反正闲着没事。
刘秘书发来一个“我看好你哟”的表情。
陈佳弥发一个可爱的“谢谢”表情。
文件发到蒋柏图邮箱,她盯着电脑出了会儿神。
过后心血来潮,拿笔在笔记本上列下人生清单。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前面都是一些小事,比如尽快搬出去住、以后每个月存钱理财。到后面愿望越来越大,比如在深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野心最为显赫的一条是:30岁前突破圈层,脱离底层阶级。
然而她其实对于如何突破圈,以及突破到哪个阶层,并没有清晰的规划。
但有这样一份上进的心,她感觉已经相当好。
周日上午,她打开邮箱,想看看蒋柏图是否有回复,却发现蒋柏图并没有读她的邮件。
看来老板周末是不工作的,生活工作分得很开嘛。
陈佳弥调出刘秘书发的好友推送,点开蒋柏图的头像——
他换了头像,原来的日落图换成了宝斯医疗的商标,昵称是他的英文名leo。
已然没有私人号的痕迹,朋友圈转发了几条宝斯医疗公众号的文章。
陈佳弥点进去看他朋友圈的文章,是宣传宝斯医疗和口腔健康科普。
她趴在床上正读得认真,侄女忽然进屋来,凑近看她手机,“小姨姨,这是什么?”
陈佳弥揉揉侄女的头发,平心静气地告诉她:“这是小姨上班的地方。”想起了什么,又说,“就是上次你爸爸带你去看牙的地方,记得吗?”
“哦!我记得。”侄女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个医生叔叔超级帅的。”
“……”陈佳弥好笑,“你知道什么样是帅吗?”
“当然知道啊,我们班的李燃就好帅的,好多女孩都喜欢他,都想要跟他玩。”侄女嘟起嘴,十分惋惜的样子说,“可是他不喜欢跟女孩子玩,只喜欢跟男孩子玩。”
“哦,”陈佳弥有意逗她,“那你喜欢不喜欢他呀?”
“我才不喜欢他呢,男孩子都很讨厌,老是打架。”
陈佳弥被逗笑,小孩子就是好,喜欢或讨厌都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不像大人,常常可能表里不一,说一套做一套。
她忽然有点笑不出来,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