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弥迷迷瞪瞪看手机,见是蒋柏图,她瞬间清醒,才想起加上微信后一声招呼也没打,感觉有点不礼貌了呢。
点开他头像,发现他换头像了,用的是一张日落的照片,看样子有点像那天在太平山顶上拍的,昵称也从一串乱码改为单字“蒋”。
她略微思索,给他备注为“mr.j”想想逗趣地回他:不好意思哦,我需要时间回忆一下你是谁。
又说:请问是救过我又帮我找回项链的那位蒋先生吗?
蒋柏图淡漠看着她发来的信息,想起在太平山时那个被坏人纠缠的女孩子,她当时似乎并不害怕,他觉得她身上有股坚韧的狠劲,好像她觉得自己有能力解决一切问题。
蒋柏图在会所里和几个朋友聚会,那边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打牌,他和郭受扬坐在一边喝茶,他手中捏着茶杯,单手打字回复:你认识很多姓蒋的先生?
陈佳弥看着这条消息笑了下,她在床上翻个身,趴着打字:是有几个,但只有帮助过我的那一位,最令我印象深刻。
发送完她又兀自笑,因为她在胡扯,她根本就不认识其他姓蒋的男人,蒋柏图是唯一的一个。
蒋柏图盯着手机看,眉心微微蹙起,郭受扬瞧他一眼,笑了。
他们今晚一起吃晚饭时,蒋柏图问他vx是什么意思,他答不懂。他又问在手机号后面写vx同号是什么意思。郭受扬懂了,说是内地人喜欢用的wechat。
蒋柏图恍然大悟,却被郭受扬嘲笑了好半天,说他落伍,跟不上年轻人的语言。蒋柏图高中就开始在国外读书,在外面一待就是十几年,上个月才回香港,对于内地人的习惯不了解其实也正常。
“怎么,有人惹你不高兴?”郭受扬通透得很,一语中的,“是那个靓女阿may?”
蒋柏图懒得理他,手机锁屏握在手里,起身,“很晚了,散场吧?”
“都没到十二点,晚什么?坐多一阵啦。”郭受扬不想走,坐着不动。
那边打牌的朋友见蒋柏图要走,纷纷开口留他,开玩笑说家里又没有老婆等着,回去也是孤家寡人,就不怕孤单寂寞冷?
蒋柏图没搭理他们的调侃,留下一句“你们慢慢玩”,就先走了。
他今天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身锃亮干净,刚坐进车里,又收到陈佳弥发来的消息。
may:蒋先生在忙什么,没空理人?
她刻意学着他说话,蒋柏图嘴角轻扬了下。他背靠着汽车座椅,双手支在方向盘上,打字回她:不忙,我并不认识很多姓陈的女孩子。
他好像在吃醋?
陈佳弥心里乐开了花,她模棱两可地发一个猫猫点头说“嗯”的表情包过去,接着问:蒋先生是不是夜猫子,这么晚还没睡?
蒋柏图回:你不也没睡?
陈佳弥说:实不相瞒,我是被你吵醒的。
等了一阵子,没见回信,陈佳弥隐隐失望,眼看时间也晚了,明天她有正事做要早起,最后给他发一条消息自圆其说:所以我要继续睡觉了,不能陪你聊天啦~晚安(月亮)
这个时候蒋柏图已经开车在路上了,等到一个路口遇红灯,他停车看了眼消息,回复她:晚安。
陈佳弥特意等着,看到他回复“晚安”,终于心满意足地关掉网络睡觉。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就被侄女拍门叫醒。
小朋友在门外像台复读机,一直重复地喊:小姨,起床啦!
陈佳弥没睡够,起床气很大,她拧着眉摸来手机看时间——6点39分。
她的闹钟是7点。
叹一口怨气,还是起了床。
开门在侄女脸上捏一把,埋怨道:“妹妹,你这么早叫我起床干嘛?”
侄女一脸认真:“今天小姨你要送我去幼儿园。”
“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上班很累,还要再睡一下。”
“……那阿嫲呢?”
“阿嬷去拜拜,保佑小舅舅考试一百分。”
“……”
对哦!今日全国高考。
陈佳弥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多问,快速洗漱后背着包带侄女下楼。
她爸在大厨房里忙活今日份工作,拔了毛的大鹅被吊着挂成一排,白花花地歪着脖子。
陈志彬正入神地在调制做卤鹅的配料,陈佳弥望进去一眼,喊了声“爸”,他抬头,随口一问:“今日起这么早?”
“我送妹妹去幼儿园。”
“他爸妈自己不管?”
“他们还没起。”陈佳弥的怨气早消散,温柔地牵起侄女的手。
关于陈佳弥最近在家里受的委屈,陈志彬本想说点什么安慰她,但看她自己调节得很好,他挺欣慰。
他看得到这个女儿内心的坚韧和豁达,只是温吞地看她一眼,淡淡地说:“去吧。”
陈佳弥有时感觉爸爸是家里最公道的人,甚至可能有点偏袒她,或者说是有愧于她,偶尔会想给她一些弥补,但他个性含蓄,任何情绪都表现得不明显,三个子女的关系总是疏淡不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