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无业游民之前呢?”
“空姐。”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身姿仪态这么好,时刻像个礼仪小姐一样端正。蒋柏图在心里说。
陈佳弥仰着脖子专注看他,她眼睛里纯净得像没有心事,就单纯在等他回答难怪什么。
蒋柏图垂眼与她对视着,心又被什么挠着似的,莫名的欲念似乎又深了那么一点。
他冲动了,没有深思熟虑,在海风里冷不丁问她:“陈小姐,要不要跟我?”
第6章 阿may
这是相识的第四天,陈佳弥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
她当然知道“跟”字是什么意思,过去当空姐的时候,就有同事跟了有家室的大款,也曾有人问她“要不要跟我”,那时她拒绝得很干脆。
因为做不到跟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做亲密的事,光想想已觉恶心。
可眼前这个人,是她见第一眼就想要跟发生点什么的人。
陈佳弥纠结着,一直仰着脸,纯净眼睛看着他。他喝过酒,但应该喝得不多,面不改色的,即使说出这样的话,他依然面不改色。
陈佳弥欲言又止,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他。
等陈佳弥表态的这个过程,蒋柏图的目光从她眼睛滑到她嘴唇,她的唇瓣天生红润,嘟嘟的,让他无端想起樱花的花瓣。
那个时刻他真希望她是个捞女,这样彼此就可以直接干脆一点,也可以清晰定位关系,不留后患。
过于冗长的沉默,对望着,双方都有点尴尬,好在蒋柏图的手机这时响起,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
他退开两步接起电话,那头郭受扬贱兮兮地笑着说:“去了哪里啊去那么久?”不等人回答又说:“战斗力可以喔。”
蒋柏图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下意识瞥陈佳弥一眼。
陈佳弥背向着他,事不关己地在看海,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白皙皮肤仿佛在发光,蒋柏图移开目光,笑骂郭受扬一声痴线,问:“什么事?”
“我生日喔,当然要吃蛋糕啦,快点来吃蛋糕啊。”接着补充一句,“带那个靓女一起来。”
次次出来玩,郭受扬都说是他生日,其实都是随口胡说。
蒋柏图懒得跟他计较,挂掉电话,对着陈佳弥的背影“喂”了一声,说:“回楼下吧。”
“我有名字的。”陈佳弥反感别人用喂喊人,她转身看他,很不满,用粤语说,“陈佳弥,佳弥。”说完自己愣一下,连名带姓念倒还好,单说名字用粤语念起来跟“鸡味”那么像。
蒋柏图也听出来了,嘴角轻轻扯动,酿着一点笑意,玩味地念一遍她的名字:“佳弥。”
还不如叫陈小姐呢。
陈佳弥心里嘀咕着,勉强地朝他笑笑,“你还是叫我陈小姐吧。”
蒋柏图没答应也没拒绝,饶有兴致地看她,“你家人和朋友怎么叫你?”
“那就多啦!”陈佳弥一一细数起来,“二妹,阿弥,阿may,may may,五月等等,就是没有人叫我佳弥。”
在家中排行第二?
蒋柏图心里猜想,一边问:“你生日是五月份?”
“不是啦,”陈佳弥说,“五月是英文名may翻译过来的意思。”
蒋柏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回到二楼。
陈佳弥一眼看到阿怡,阿怡看着有点不正常,应该喝了不少酒,和一个女孩子坐在靠窗的位置疯疯傻傻地闹,陈佳弥担心她,转头跟蒋柏图手势示意“我过去那边”,就径自走掉。
郭受扬坐在餐吧前,看他俩走进来,觉得他俩站在一起还真有那么点登对,他施施然一笑,看蒋柏图走过来,他眼神暧昧得蒋柏图想扔他进海里。
“看什么看?”蒋柏图坐下,抬手跟服务生要了杯冰水。
“不介绍一下?”郭受扬推过来一小碟蛋糕,目光指指那边的陈佳弥,“那靓女叫什么名字?”
蒋柏图本不想理会他,但转头看见陈佳弥时,他脑子里浮现起她细数的那些昵称,他喝口冰水,想想挑了个顺口的讲:“阿may。”
反正没有人在乎她的姓名。
“靓女就确实是靓女的,不过我劝你别太认真,玩玩就好了。”
郭受扬曾经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他没有勇气为她放弃拥有的一切,而是选择放弃对方,妥协接受联姻。遗憾是有的,但不妨碍他继续过他锦衣玉食生活,只是偶尔想起那个女孩,会觉得那是他这一生中少有的接近于痛苦的事。
蒋柏图听他这劝诫,想起郭受扬的情史来,但他不以为意,深觉自己跟陈佳弥不会走到那一步,他会点到即止。
他握着玻璃杯,手指轻弹,漫不经心地再次转头看向陈佳弥。
陈佳弥在照看身边的女孩子。
阿怡喝酒上头了,说话舌头打结,脸红得像番茄,她拉着陈佳弥说胡话,说她以后一定要做个有钱的人,谁敢看不起她,她就拿钱砸谁的脸。
跟阿怡一起的女孩是阿怡的校友,她比阿怡清醒得多,被阿怡纠缠得无奈,得知陈佳弥是阿怡的表姐,她松一口气,连忙把人交还给陈佳弥,自己跑开去社交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