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蒋柏图把这事记挂在心上了,又不想再打电话过去,显得他更在意似的。
直到第二天午后,陈佳弥和阿怡在逛荷里活道时,她接到了蒋柏图的电话。
“陈小姐,”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讲话时喊称呼,“来拿项链吧。”
“去哪里拿?”陈佳弥听见那边有风声,隐约还有音乐声,爵士乐性感的腔调。
“中环码头,到了打给我。”
又是不等人多问就收线,好像他多忙似的。
陈佳弥拉着阿怡走,“表妹,陪我去中环码头。”
“去做什么啊?”
“拿项链。”
“项链找到啦?”
“对。”
打车到码头。
走进码头去找人,陈佳弥四顾一圈,没见到蒋柏图。
表妹没见过蒋柏图,但也跟着找,没看到她表姐所形容的那号可疑人物,她皱着眉说:“归还项链为什么要约来这种地方啊!搞得像违法交易一样。”
陈佳弥也觉得奇怪,她给蒋柏图打电话,等很久对方才接起,他很直接地问她:“到了?”
“到了。”
“等着,我叫人接你。”
“啊?”
蒋柏图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再一次先挂电话。
这人真是!奇奇怪怪!
阿怡没说错,搞得像违法交易一样。
“怎么说?”阿怡问。
“说等着,他叫人来接。”
来的路上,陈佳弥跟阿怡是这样形容蒋柏图的:很帅,很高,很型,身材比例非常好,很健康的体魄,是富婆看到就想睡的类型。
阿怡听完直笑,她觉得富婆想睡的类型应该是健身教练的那种大肌肉男,于是说:“健身教练肌肉男吗?那表姐你想睡他吗?”
蒋柏图当然不是健身教练那种四肢发达的类型,不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兀自笑着,没有回答。
但她知道自己被他吸引,实在很想跟他发生点什么。
“是不是陈小姐?”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走过来问陈佳弥,陈佳弥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青春玉女嘛。”男人口无遮拦,又打量她一眼说,“整个码头就只有你最像。”
“……”
“跟我走吧。”男人看一眼戴近视眼镜的阿怡,“一起的?”
阿怡觉得这事情透着诡异,但看这人像混□□的,她心里莫名发虚,乖乖地点头说是。
两人跟他走到岸边,看见一艘邮轮停在海上,他踩着踏板上船,回过身催促,“快点啦,蒋生在船上等了。”
哦,原来他姓蒋。
陈佳弥放眼望那片海,海面波光粼粼,阳光在海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她看眼前这艘庞大的船,心想这一脚迈过去,大概是一场有头无尾的华丽冒险。
“邮轮喔!”阿怡看到邮轮已经很兴奋,听到邮轮上载歌载舞的声音一阵阵传来,她更加嗨了,一门心思想上去玩,扯着陈佳弥说,“表姐,走啦走啦,上去玩。”
陈佳弥就这么迈过了那道坎。
带路的人告诉陈佳弥,蒋先生在二楼,让她们自己上去找。陈佳弥脚步犹豫,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上,像在攀爬高山。阿怡已经一股劲冲到前头,到二楼,推开门立刻融入到蹦迪的人群里。
陈佳弥上来的时候,看到暗室里灯影斑驳,音响很吵,一群人摇头晃脑嗨得妈都不认得。她扫视一圈,没找到阿怡,目光被最惹眼的那个人吸引住,她站在昏暗里盯着他看好久。
蒋柏图穿黑色衬衫,领口纽扣松了两粒,袖子挽起,手腕上戴着皮带手表,整个人给人一种斯文却倜傥的感觉。这是陈佳弥未见识过的另一面。
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只脚屈起踩在吧台凳的脚踏上,另一只脚支着地,眼睛望着跳舞的人,跟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在喝酒,花衬衫男偶尔靠近他,简短地跟他说一两句话。
蒋柏图手肘撑在吧台上,端着一杯酒,笑笑没说话。
陈佳弥觉得他们是在讨论舞池里的女孩子。
她调转视线,看那些激情四射的年轻女孩,吵闹的音乐忽然停止,场内安静了,灯光也恢复正常,跳舞的人缓缓散开,四处去找其他乐子。
阿怡跳完舞,重新戴上眼镜,她遇到了熟人,在跟人攀谈,笑得很开心,完全把陈佳弥忘干净。
吧台前,郭受扬目光穿过四散的人,指向门口方向,“阿图,你等的人来了。”
蒋柏图稀奇至极,郭受扬没见过陈佳弥,怎么就那么确定那人是陈佳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