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权谋争斗中浸淫的人,自是不会相信有那么多巧合意外。
郁峥沉吟道:“儿臣心存有疑,必要彻查清楚。”
“嗯。”皇帝应了一声,道:“此事我不便插手,你看着办吧。”
毓贵妃道:“查清此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让孩子平安降生。朝堂政事有你父皇和满朝文武操心,你多守着他们母子是正经。”
“儿臣明白。”郁峥认真应下。
望着郁峥凌肃的脸,皇帝叹声道:“承儿那边……”
昨夜之事实乃一笔糊涂账,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心中很是挣扎为难。
几人都很清楚,此事彻查出来,定然与东宫脱不了干系。
但郁承仁贤磊落,前不久又为救皇帝受伤,皇帝虽嘴上不说,但心中也存了几分心疼。
郁峥明白皇帝心思,凝声道:“父皇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儿臣不会迁怒。”
皇帝点头,语重心长道:“谢家遭此无妄之灾,定然也不会轻易罢休。”
想到昨晚谢婉若挺身相救,毓贵妃侧隐道:“谢侧妃她……”
皇帝沉叹:“听皇后说她身子亏损厉害,无法再有孕了。”
毓贵妃和郁峥闻言,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郁峥才道:“此事算儿臣欠她,往后定会寻机偿还。”
姜舒虽是被郁皓临所撞,但绝不可能是谢婉若指使。
追根究底,谢婉若也是受害者。
一码归一码,有仇报仇,有恩还恩。
旭日东升,天气晴朗明媚。东宫谢婉若的院中,却是一片阴霾沉抑。
年过半百的谢丞相坐于谢婉若床前,看着床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神色萎靡垂泪不止的谢婉若,心疼的皱起了眉。
“是我没照顾好婉若。”郁承满心自责,悲痛不己。
谢丞相痛叹一声,压着情绪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事己至此,殿下不必过于自责,早些养好身体要紧。”
“婉若不似太子妃那般有皇后照应,她们母子在这宫中,只有殿下能倚靠。”
句句不说指责,却句句都在提醒郁承,是他没保护好谢婉若母子。
郁承听的心愧不己,当即发誓:“岳父放心,往后我定好生护着他们,绝不再让他们母子受半分伤害。”
谢婉若不能再有孕,郁皓临便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了。
谢丞相道:“臣相信殿下。”
郁承闻言,越发愧疚。
当初谢婉若入宫为侧妃,谢丞相本是不允的。但架不住两人你情我愿,最终还是同意了,且从未为难过。
这些年谢婉若母子在宫中,被曹慕雪明里暗里的刁难,谢家也从未有过半句责怨,反倒处处体谅郁承不易。
两相比较之下,郁承对谢家信赖倚重,对母族曹家,反倒没那般亲厚,甚至有些憎恶反感。
“殿下,臣想同婉若单独说几句话。”谢丞相提出请求。
郁承自是不会拒绝,起身出了屋子。
确认屋中无人后,谢丞相低声问:“婉若,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婉若抬手抹了把面上泪水,弱声道:“父亲让人将临儿叫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