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夜弯腰先一步将那桃木捡了起来。
起身时不动声色的细细观察了两秒,才若无其事的交给唐初。
“怎么不多睡会?”
唐初接过桃木同样认真擦拭。
低着头声音沙哑着,“刚刚我又梦到妈妈了,睡不着就起来了。”
不用看,司北夜就知道她又哭过了,心疼的搂过人,把人抱到床上坐好。
“别伤心,妈妈会好起来的!”
唐初点头,眸光虽然暗淡,但神色已经镇静了些,拿着桃木又摩挲了两下。
司北夜见了眸光微闪,指尖点了点桃木,“以前没见过,哪来的?”
唐初靠在他臂弯中,缓缓回忆。
“我小时候有一年身体特别不好,总生病看了很多医生都没用,妈妈没办法就去寺庙求了主持方丈,他给了我妈妈两个桃木,一个挂我身上,一个挂她身上,方丈说要用她的精血养我一年,我的病才能好。”
“后来我的身体竟然真的好了,可是妈妈那一年几乎没下的了床!”
唐初的眼泪又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转,“我还记得妈妈时虚弱的样子,笑容却特别好看,她说,只要你好好的,妈妈做什么都愿意……”
她抬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眸内满是悲伤,“老公,我刚才梦到妈妈拿着这个桃木说,妈妈为你做什么都行,只要你好好的,跟那年一模一样!”
司北夜咬着牙根才忍住眼中的泪光,喉结滚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亲情有时真的很奇妙,连梦都是相连的!
这一夜,唐初说了很多关于她跟妈妈的事,司北夜只静静的听着,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终于天空微亮时,唐初才哭累睡着在他怀中。
轻轻的安顿好唐初,司北夜顾不得睡,走到阳台点了支烟。
站在暗淡的晨光中,陷入了沉思。
岳母到底在隐瞒什么?
她明明已经恢复记忆,为什么又决绝的不认唯一的女儿?
第三支烟后,司北夜打出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沈森暗哑的嗓音传来,“出了什么事?”
这个时候接到司北夜的电话,不用想一定出事了!
“你能出院了吗?”
“能!”
沈森二话没说直接答道。
却听那头一个声音出现,“不行,你的骨头还没长好呢!”
司北夜忽然听到夏合的声音不由挑眉。
这个时间两人在一起?
看样子阿尤‘玩忽职守’了!
“夏合也在?”
沈森一怔,轻咳了声才道,“昨晚打点滴太晚,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哦……”
司北夜稍稍长音的哦,让沈森不由的摸了摸鼻子,想起昨晚两人的拉扯,低头避开了夏合的目光。
“就是这样,你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司北夜也没心思多管他们,将看到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想,你去试探或许最好,岳母一定有事隐瞒!”
沈森没想到事情能发展成这样,立刻同意。
作为儿子和哥哥,这事的确由他出面最好。
此时也顾不得客气,挂断司北夜电话,就要掀被下床!
“你干什么?”
夏合柔软瘦削的指尖按住了他手背!
“我要出院!”
“刚刚说了,不行!”
夏合补充道,“唐伯母那头我先去看看,你得把病养好!”
连夏合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沈森的伤格外上心。
两人离的最近的一次大约就是那个傍晚,他帮她修车,给她外套穿,再没太多交集。
夏合不喜欢想那些纷纷扰扰的东西,只当是外套还没还,不想欠人情罢了。
沈森推开她的手,眸色认真,“夏合,这事别人不行,我必须回去!”
夏合没动,固执的站在他床前不让他动。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的命也是我救的,你这腿擅自行动可能就废了!”
沈森一顿,目光落在夏合倔强的小脸上,无奈叹息,“要不……你跟我回别墅?一边看着我,还能给我妈妈看看。”
他说完赶紧补充,“当然,不会让你白费精力,想要什么补偿你提!”
夏合眼眸冷冽刮过,小脸也冷了十分,“沈森,我在你心里一直是这样的?”
沈森哑然,“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不想让她白白辛苦,又不知道如何表达!
夏合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沈森腿上,“不用你破费,我不管就是了!”
“残的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