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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楚鸢歌和凤砚卿一下楼,便见大壮兄弟三人站在楼梯边,眉头紧锁,瞧见他们下来,三人整齐划一地迎了上去。
楚鸢歌懒得吊他们胃口,说:“不是要去给你母亲看病么,带路吧。”
三人喜出望外,美滋滋地带着他们上了路。
王家村离镇子确实只有半天路程,哪怕他们走得不快,中午时分,几架马车也在村口停下了。
村里路窄,马车进不去,众人只能下车走路。
正是午饭时分,农田里做活的庄稼人陆陆续续回家吃饭,从他们身边经过,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毕竟没见过看起来这么有钱的人。
从村口一路走到大壮家,楚鸢歌感觉自己就像马戏团的大马猴,被围观得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大壮解释道:“我们村头一回进这么体面的人,大家难免好奇,还望王爷王妃多多担待。”
不担待还能怎么样呢?人家只是看,眼神里完全没有恶意,淳朴得很,用坏意去揣度都显得小肚鸡肠了。
抵达一处瓦房,三间屋子并立,门口的老槐树上栓着一头老黄牛,正慢慢悠悠地吃着发黄的草。
“到了,这就是草民家。”大壮道,又扬声喊,“四妹,家里来客人了。”
一名小姑娘从最左边的屋里跑出来,十四五岁的样子,身着碎花裙,乌黑亮丽的长发全盘在脑袋上,衬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皮肤有些黝黑,但五官生得相当标致,从楚鸢歌一路过来见过的人看,她是长得最好看的。
小姑娘见着他们,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局部地蜷了蜷手指,走到大壮身边,小声问他这都是些什么人。
大壮道:“这是王爷和王妃,那位是温大人……”
小姑娘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身份,只知道是王爷王妃是皇亲国戚,大人是大官,顿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大壮道:“四妹,你把家里最好的肉拿出来,多做些菜,我们先去看看娘。”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招呼也没敢打,转身就跑厨房去了。
楚鸢歌跟着大壮去了最右边的屋子,一进门便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药味,她吸了吸鼻子,唇角不自觉抽了抽。
也不知大壮娘得的什么病,她光闻着这味儿,就知道她吃的药太杂,想来是村里的赤脚郎中随意开的,难怪治不好。
楚鸢歌走近床铺,床上躺着一名昏睡的大婶,身子丰腴,精神面貌却极差,一看就是久病缠身。
大壮道:“我娘的身体一直很硬朗,前段时间突然倒下,终日里不是昏睡便是喊全身疼。”
“村里的郎中说是积劳成疾,开了几服药,吃了不见好。镇上的郎中说,许是在农田里被什么毒物咬了,毒素残留,也开了药,同样不见好。”
楚鸢歌一边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一边问道:“那她可有被什么东西咬过?”
大壮摇头:“未曾。”
楚鸢歌伸手搭上中年女人的脉搏,倏地面色一变,再细细一诊,脸色凝重。
大壮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王妃,我娘她,还好吗?”
楚鸢歌确认了两遍,没诊错,冲他摇摇头,也不知是说不好还是不知道,起身大步离开屋子,去找了凤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