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歌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身子往凤砚卿那边歪了歪,声音温软地道:“夫君,我想吃荔枝。”
看看看,气死你!
凤砚卿心知她是故意做给阿依莎看,欢喜得紧,修长的手指捏起一颗未剥壳的荔枝,细致地剥开,转头喂给了她。
从头到尾,他没分一个眼神在别处,气得阿依莎七窍生烟。
这是个什么见鬼的炽王妃,怎么可以让炽王当众喂她?不害臊吗?
阿依莎握拳,愤愤地拍在案几上,直想冲上去一巴掌拍死楚鸢歌。
后者余光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莫名一阵爽快。
觊觎她的夫君?省省吧。
凤砚卿也上道,喂了荔枝喂草莓,给她倒水还用手指贴在杯子外试温度,眉眼带笑,宠溺之意尽显。
楚鸢歌小声和他咬耳朵:“对面公主快气炸了。”
凤砚卿曲起手指刮刮她鼻梁:“别人我不管,我只管我家歌儿。”
楚鸢歌顿时笑靥如花。
这幅画面落在阿依莎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打情骂俏,她不禁在心里大骂楚鸢歌不要脸。
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竟然这般轻浮!
阿依莎霍然起身,想去说教一番,外面却传来太监的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
众人起身迎驾,她只得按住愤慨的心,等泰康帝和皇后走到主位上坐下,屈身参拜。
“免礼平身。”泰康帝坐在高位,一身明黄龙袍,神采奕奕。
“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今日宴席无需拘谨,与朕共饮此杯,愿我凤国与诸国永结同好,繁荣昌盛。”
德盛公公将装着酒的杯子递给泰康帝,他一饮而尽,下面众人才陆续仰头。
一杯酒后,凤砚岐扬了扬手,穿着清凉舞姬小碎步进场,乐师奏乐,这就搞起了歌舞升平。
来的小国众多,楚鸢歌不太认识,凑在凤砚卿跟前听他一一介绍,脑海里闪过什么斐甸国、琼蓝国、白雀国等等。
凤砚卿博闻强识,还对应介绍各个国家的风土人情,时不时往她嘴里喂点东西。
楚鸢歌正听得入迷,眼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阿依莎的声音响起来:“炽王妃,这杯酒,本公主敬你。”
语气一如那天去炽王府时的不客气,楚鸢歌抬起眸子,认认真真地说:“本王妃不会饮酒。”
阿依莎眼神一沉:“你是不是看不起本公主?”
那倒是真没有,只是觉得烦而已。
楚鸢歌道:“公主殿下,这敬酒素来讲究由头,无缘无故,你跑来命令本王妃跟你喝,哪里来的道理?”
阿依莎想了想,道:“本公主不日便要嫁入炽王府,这杯酒,敬你时日无多的炽王妃之位。”
“那你可想得太多了。”楚鸢歌道,“梦做得不现实,本王妃不喝。”
“你——”阿依莎手都快举酸了,咬咬牙道,“你要如何才肯喝?”
楚鸢歌斩钉截铁:“不喝。”
她酒量不好,万一喝多了,等会儿出丑怎么办?
阿依莎倏地一笑,满目挑衅:“你是不敢吧?”
本以为能看到她被激怒,没成想,她眉梢一扬,理所当然地道:“对啊。”
阿依莎气得胸口疼,恨不能当场动手。
楚鸢歌眼神倏地一厉:“公主殿下,容本王妃提醒你一句,斐甸国臣服于凤国,本王妃是主,你是仆,注意你的态度!”
她不喜欢摆谱,前提是人不来招惹她。
阿依莎脸色变了变,堪堪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目光转向凤砚卿,竟有些撒娇告状的意味。
她说:“王爷,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欺负我?”
凤砚卿正在剥荔枝,闻言眼皮都没抬起一下,气定神闲地道:“难道要本王一起欺负?”
他可从来不干这种没品的事。
阿依莎打死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就连楚鸢歌都意外不已,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放声大笑。
这一句的杀伤力,比楚鸢歌说的加起来都大,阿依莎眼眶肉眼可见地变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又或者是委屈的。
她愤愤地咬牙,气冲冲地丢下一句:“你们等着!”
而后回了自己的位置。
楚鸢歌和凤砚卿对视,摊手,等就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