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穆项嵩被带到院里,左右看看,不解地问:“你们都在这儿干嘛呢?阿冲,你冲我挤眉弄眼做什么?”
他口中的阿冲,正是星玉指认出来,将她带回穆府的其中一人。
穆展风脸色一白,当场跪下,呼天抢地地道:“王妃恕罪,下官教子无方,这就将他关起来,严加惩处。”
楚鸢歌嘲讽地笑了一下:“穆大人,穆公子还没开始认人呢,你着什么急?”
穆展风现在只想把这个败家子的嘴捂上。
“穆公子,这几个人,你认得吗?”楚鸢歌收起盛气凌人的威压,平和地问。
穆项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见他爹在地上跪着瑟瑟发抖,他也觉出几分不对劲,愣着没说话。
楚鸢歌撑着下巴,懒懒地道:“穆公子,此刻发生的事,本王妃回头会一五一十转述给王爷,你可想好了再回答。”
现如今在荣安城中的王爷,除却炽王,穆项嵩想不到别的,闻言,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认得,他们都是我的随从。”
穆展风闭上眼,头一次有了杀儿子的冲动。
“很好。”楚鸢歌起身,“穆大人,本王妃可曾冤枉你?”
“不曾。”穆展风硬着头皮答,想辩解,楚鸢歌却不给他机会。
“那便好。”楚鸢歌道,“身为朝廷命官,疏于管教,纵容家丁当街强抢民女,你认不认?”
穆展风咬着牙不语。
诸如此类的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只是穆项嵩让人抢的都是平民人家,事后稍加处理便可高枕无忧。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谁能想到,这些不长眼的奴才竟抢到炽王府头上去了。
穆展风汗如雨下,后背沁凉。
楚鸢歌的语气倏地一厉:“本王妃在问你话,听不见吗?”
穆展风快哭了:“王妃恕罪。”
“可以。”楚鸢歌答应得爽快至极。
穆展风惊讶地抬头,以为看见了息事宁人的希望,却听她话锋一转,说出来的话无异于在割他的肉。
她说:“本王妃同星玉情同姐妹,穆项嵩却胆大妄为至此,穆大人好好想想,是断他手脚来给本王妃一个交代,还是送他进宫去伺候各宫妃嫔。”
伺候妃嫔,那就是当太监。
穆项嵩一听,当即嚎出声:“爹,我不要进宫,她凭什么让我进宫?”
关键时刻只会拖后腿,穆展风一脚踹过去:“你给我闭嘴!”
踹完又求饶:“犬子年幼无知,犯下大错,下官保证他下不为例,王妃宽宏大量,求您饶了他这一次。”
“年幼?”楚鸢歌反问,“本王妃没记错的话,穆公子今年弱冠之龄了吧?”
穆展风语塞。
楚鸢歌道:“本王妃给你时间做选择,一天为限,若穆大人爱子心切,无法下手,本王妃会请王爷过来和大人好好聊聊。”
狗还知道仗人势,她靠着凤砚卿这么粗的一条大腿,不用多可惜。
楚鸢歌霸气凛然:“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