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么大的期望过来,等会儿见了人可别哭啊。
小半个时辰后,馆热闹了起来,莺声燕语,一片迷乱。
阿锅开始有点儿坐立不安,频频往雅间外看:“蝶梦怎么还不来?”
楚鸢歌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你的蝶梦不会来了。”
话音刚落,雅间外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楚鸢歌精神一震,坐直了身子。
兰梦不会真来了吧?
阿锅显然也听见了,白净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重新坐直,严阵以待。
雅间的门帘被掀起,红鸾盈盈款款地走了进来,腰间赫然佩着一串彩色铃铛。
阿锅神色温柔地转头,眼神触及到她面容的那一瞬间,表情破裂,脑门上刷过去一排问号:“蝶梦,你戴人皮面具了?”
红鸾朝他们欠了欠身,语调柔媚似水:“公子说笑了,奴家浑然天成,如假包换。”
阿锅的神色垮下来,生无可恋地道:“你不是蝶梦。”
红鸾屈身为他们倒茶:“奴家名唤红鸾,公子所说之人,奴家没记错的话,馆里没有姐妹叫这个名字。”
阿锅不信邪,凑近了看她的脸,想上手摸的时候被楚鸢歌拍了一把,他扭头问:“你早就知道她不是蝶梦?”
楚鸢歌无辜摊手:“我跟你说了她叫红鸾,你非说那是艺名。”
阿锅蔫不拉几地靠回椅子里,没个正型,拖着长长的音调道:“那我的蝶梦哪儿去了啊。”
楚鸢歌也不知道。
看他实在难过,她道:“要不,我帮你找找?”
“对呀!你有王……”阿锅顿时来了精神,说一半生生改口,“有夫君,你夫君那么多下属,铁定比我自己找简单多了。”
楚鸢歌不置可否。
阿锅不蔫吧了,又开始憧憬去找他家蝶梦的场景,活像个傻子。
楚鸢歌没眼看,吩咐红鸾弹首曲子来听。
红鸾回房取了古琴,才弹了一半,楼下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闭着眼的楚鸢歌唰地睁开双眼,往下看去。
只见一男子气势汹汹地站在台阶处,身上锦衣是墨绿和暗红的配色,本就难驾驭的色彩往他圆润的身体上一裹,像一只过于饱满的粽子。
他脚边三尺远的地方,躺着一名杂役打扮的男人,正痛苦地捂着胸口,估计是被他踹出去的。
“青蕊呢?叫她给老子滚出来!”那锦衣华服的男子大声嚷嚷,神色有些混沌,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
青蕊在炽王府,过去教楚鸢歌弹琴,只偶尔回来馆,今天恰好没回来。
楚鸢歌问:“这是青蕊的客人?”
红鸾摇头:“非也,青蕊姐姐从没接待过他。”
馆名为青楼,其实作为情报站的部分更多,对于客人,青蕊和她都有相当大的自主权。
楼下这人对青蕊垂涎已久,多次要给她赎身,青蕊厌恶他,没正眼看过。
楚鸢歌托着下巴,看老鸨笑着上去安抚那男人,手指点了点侧脸:“我怎么瞧着他有点眼熟呢。”
“约莫是什么宴席上见过吧。”红鸾道,“此人名唤穆项嵩,乃当朝兵部侍郎穆展风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