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哀家这孙儿啊,虽是仪表堂堂,却沉默寡言,脾气又臭又硬,少有人受得了,歌儿往后便要多多担待了。”
楚鸢歌品味了一下“沉默寡言”这个词,怀疑地看一眼凤砚卿。
他明明口若悬河,真话假话张嘴就来,是什么给了太后这样的错觉?还是她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楚鸢歌深表疑惑,嘴上却道:“皇祖母言重了,王爷人中龙凤,歌儿三生有幸,与王爷结为夫妻,本就该尽心尽力服侍王爷。”
凤砚卿眉头跳了跳,头一次发现,他的小财迷说这些场面话竟如此信手拈来,丝毫不带江湖习气,和从前的她判若两人。
太后看一眼自家孙儿,欲言又止,酝酿半晌才语重心长地道:“哀家听说你师父是神医,卿儿的身子,你要多操心了。”
怎么宫里人人都知道她是鬼医圣手的徒弟?泰康帝说一通,太后说一通,搞得她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凤砚卿的身体。
楚鸢歌略郁闷,却也只能奉承道:“应该的。”
太后又和她聊了聊凤砚卿的毒,而后说起她和楚云锦的关系。
“你们是亲姐妹,如今又是妯娌,平日里若无事,便多到哀家这福和宫来坐坐。”
楚鸢歌乖巧应下,楚云锦道:“皇祖母说的是,歌儿精通医术,等曲嬷嬷探亲回来,正好让歌儿给看看她的头疼病。”
曲嬷嬷在太后做妃子之时便跟在她身边,是宫里的老人,比孙嬷嬷和李嬷嬷有资历得多,却是出了名的臭脾气。
有时候,连泰康帝和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这样的人,自是许多人争相巴结的存在,包括楚云锦,也试着拉拢过她,却没得到好结果,看太后如此喜欢楚鸢歌,她便提了
这么一嘴。
让楚鸢歌去曲嬷嬷那里碰碰壁,下下她的威风,也好清楚,这宫里头,并非那么简单。
楚鸢歌不知自己和太后短短的交谈,已经惹得楚云锦心下不快,自谦道:“孙媳略懂皮毛而已。”
太后见惯了太医院的那些白胡子老头,尽管楚鸢歌是神医的徒弟,可她没见识过鬼医圣手的本领。
又看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自然也没将她的医术放在心上,笑着说了两句客套话便略过了这个话题。
楚云锦见一计不成,又道:“听闻神医不仅医术了得,文学造诣也颇有大家风范,歌儿自小跟着神医,耳濡目染,想必也是满腹
经纶。”
听着是夸,实则在挖坑。
楚鸢歌抬眸看向她,静等下文,心里却是很想问她从哪儿听说的这种谣言。
果不其然,楚云锦道:“大姐不才,今晨看院中梅花开得热闹,临时起兴做了一首诗,三妹可否指点一二?”
看她准备显摆才华,让她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出丑,楚鸢歌急忙道:“太子妃说笑了,师父江湖草莽,并不懂诗词歌赋。”
要的就是不懂!
楚云锦眼中划过喜色,转瞬即逝,不死心地道:“三妹过于自谦了,你且先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