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墨左手吊着不方便,让星月和星玉把楚鸢歌扶回床上休息。
一刻钟后,楚鸢歌悠悠转醒,手腕处疼得她想杀人。
她苍白着一张跟鬼一样的脸,对坐在床边守着的秦书墨说:“解毒方法是什么?我现在就要解。”
手腕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腐烂了,她等不了,否则就要再承受一次割肉的痛,太煎熬了。
秦书墨也知道拖不得,无奈地道:“捣碎渡春蛊,再割一次腕,取鲜血和普通伤药与其混合,外敷伤口,一次即可祛除毒素。”
楚鸢歌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什么玩意儿?”
这个前朝帝师果然是个疯子!
秦书墨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楚鸢歌想骂娘。
且不说办法多没人性,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她简直想把那位帝师揪出来鞭尸。
沉吟片刻,楚鸢歌决定孤注一掷:“渡春蛊在那边柜子的第三个格子里,星玉,你帮我拿一下。”
星玉取出一个小盒子捧着过来,楚鸢歌打开,里头的三只小东西正懒洋洋地啃着金叶子。
她养了它们许久,不小心掉落了,它们也会爬回她身边,像是有灵性。
可是,这么可爱又有灵性的三小只,马上就要成为她的药了,楚鸢歌心里万般舍不得。
她伸手摸摸它们颜色漂亮的背部,戳戳触角,有些伤感地道:“对不起啊。”
把盒子盖上交给秦书墨,她吩咐星月拿了刀和碗。
割腕嘛,一回生,二回熟。
楚鸢歌握着刀,在左手手腕紧贴着原来的伤口再划拉了一道,血流出来,星月抖着手把碗递过去接。
那血不是正常的铁锈味,而是散发着一股腥臭,颜色黑得接近墨汁,十分诡异。
外敷两个伤口而已,用到的量并不多,接了个碗底多点,楚鸢歌就用干净的帕子按住了伤口。
秦书墨指导方才剜肉的大夫将渡春蛊弄碎,取了金疮药和刚接的血混在一起,用酒清洗伤口后,将糊状的解药敷了上去。
大夫从没见过渡春蛊,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未见过这样的解毒方式,担心又害怕,上药的手都是抖的。
楚鸢歌疼得死去活来,汗如雨下,嘴唇咬破了皮,青筋几乎要破体而出。
星月和星玉轮流拧帕子帮她擦汗,却是无济于事,楚鸢歌的衣衫没一会儿就湿透了,隔着薄被似乎都能感觉到湿意。
秦书墨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若这解药没用,甚至害得楚鸢歌……
他不敢想,一颗心恍若被放在油锅里煎炸,焦灼难安,掌心被自己掐出血了都没察觉。
好在解药没让他失望,半个时辰后终于见效。
楚鸢歌小臂上的黑色慢慢褪去,剧痛缓和,她紧闭双眸躺在床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没昏迷,意识甚至比解毒前更清晰,气若游丝地想:英雄果然不好当,下次再也不要拿这种破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