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名诚刚伺候凤砚卿喝完药,影二便来报:“主子,陈大人求见。”
凤砚卿自是不会见他的,因为炽王和巡抚见过,他们一照面,他就露馅了:“名诚,剩下的事情,务必安排妥当。”
“主子放心,属下定不辱命。”贺名诚放下药碗,和影二一道去见了巡抚陈大人。
这陈大人个子不高,身材微胖,生得十分喜感,像个弥勒佛,瞧着无害,实则腹黑精明,是难得的聪明人。
他为官清廉,能力过人,凤砚卿曾不止一次地想将他拉到皇城坐更重要的位置,他却怎么都不肯,就守着巡抚的位置,一点往
上的意思都没有。
凤砚卿有一次气急了,骂他不思进取,陈大人嘿嘿笑着,丝毫不介意。
他不是不想高升,而是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到了皇城,天子眼皮底下,不知多少勾心斗角,看皇上脸色行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懒得很,不愿花这种心思。
这次的事,陈大人并不打算按在自己头上,以免功劳太大被召去皇城,他将所有的功劳都给了炽王的贴身护卫,上奏的折子都
写好了。
贺名诚看完折子,不得不佩服他的文采,通篇都在吹他和炽王,却让人找不出奉承的痕迹,也算一种本事。
不过,巧合的是,贺名诚也从未想过居功:“陈大人,若把折子上的名字换成你,便可上奏了。”
陈大人摆手道:“不可不可。贺大人,下官所奏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有半句虚言。”
贺名诚知道他是老狐狸,懒得跟他绕弯子:“发现反贼的是官府,围剿的也是官府,陈大人,明白吗?”
炽王虽然被放在江南休养了,但他之前战功累累,朝中有些人并不放心他,若将这功劳揽在身上,怕是连皇上都要有疑心了。
陈大人道:“那如何能行?分明是贺大人发现了不对,围剿之时也必要仰仗贺大人,下官若不如实禀报,岂非欺君大罪?”
贺名诚看他一眼:“陈大人,你若要给自己按如此大的罪名,去皇城可就不是高升了。”
陈大人煞有介事地道:“贺大人的要求与事实全然相反,恕下官不能从命。”
贺名诚幽幽地道:“既如此,那我便快马回皇城,亲自向皇上禀报,顺便将大人这些年的政绩一一告知。”
“皇上是明君,定会看见大人一颗为国为民的心,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一个是儿子的贴身护卫,一个是面都没见过的巡抚,皇上会信谁,可想而知。
陈大人笑眯眯的脸立即垮了下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这与事实相去甚远,下官实在不知如何上奏。”
贺名诚一顶高帽子给他扣上去:“大人学富五车,文采斐然,而我只是一介武夫,怕是帮不了你。”
陈大人皱着眉头:“一定要我揽下这功劳?”
贺名诚道:“你也可以分给其他人,全凭大人定夺,只一点,此事与我无关,与炽王无关。”
陈大人差点给他表演个泪洒当场。
“奏折之事暂不深究。”贺名诚神色严肃地道,“今日这么一闹,反贼定会商讨对策,我们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兵贵神速,陈大人,劳烦你马上点齐府衙的官兵,随我一道上飞鸾山进行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