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歌点头。
当今世上,医术造诣,鬼医圣手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如今他却不在了,那这芙蓉蛊和日暮里,只怕也没指望了。
凤砚卿沉默地抿了一口茶。
半晌,他问:“你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楚鸢歌道:“听人说栖霞山上到处是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我去碰碰运气。”
师傅说过,不能轻易向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凤砚卿也不知道信没信,淡淡地扫她一眼,继续喝茶,突然道:“我姓段。”
楚鸢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嘴角一勾,那双眼清澈灵动:“我叫楚鸢歌。”
凤砚卿看她一眼表示知晓,此后便相顾无言。
一壶茶见底,雨停了。
先前散开的百姓一窝蜂涌到城门前,在守城官的呵斥下不情不愿地排队。
队伍越来越长,却半天没见往前挪动一分。
凤砚卿使了个眼色,贺名诚动作麻利地去打听。
片刻后,他回来禀报:“城中出了命案,官府正在抓捕嫌疑人,这几天严查。”
凤砚卿问:“怎么回事?”
贺名诚摇头:“尚不清楚。”
凤砚卿轻扣了两下桌面:“看来得快点进城了。”
话落,他便起身,拿起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半边金色面具戴上,只露出嘴唇和下巴,凭空多了几分神秘感。
楚鸢歌心中有千般疑问,却也深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压着没问。
长长的队伍龟速前进,到他们时,贺名诚递给守城官一块令牌,他们便被放了进去。
三人一路西行,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府邸,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鎏金大字——段府。
贺名诚上前扣了两下门,一名小厮探出脑袋,眼睛紧跟着一亮:“公子,您回来啦。”
凤砚卿高冷得堪比冰山雪莲,淡淡一颔首,信步而入。
小厮冲着门里喊:“公子回来啦!”
嗓门挺大,楚鸢歌觉得十里八乡都该听见了。
他话音才落下不久,院子里悉悉率率的声音便此起彼伏,一名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小跑着过来,脚下生风:“公子。”
凤砚卿淡淡吩咐:“祥叔,把听雨阁收拾出来,给这位姑娘住下。”
“是。”祥叔应下,多看了楚鸢歌两眼。
她微微一笑,平淡无奇的五官毫无亮点:“麻烦了。”
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换换被褥,添些日常用品,很快就好。
楚鸢歌累了一天,洗漱完了就躺下睡觉。
这段府里的人,上至祥叔,下至看门小厮,个个脚步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段公子,段公子。
他到底是什么人呢?楚鸢歌翻了个身,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紧挨着听雨阁的主院内,贺名诚紧拧着眉头:“主子,那位姑娘,会不会是他派来的?”
“不像。”凤砚卿咳嗽了一下,冷冽的眸子眯了眯,“且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