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带着记忆回来?
要是没带着记忆能这么痛苦?
董鄂氏一天天的折磨自己,她想不通,越是想不通就越忍不住钻牛角尖。前次四爷好不容易来她房里,结果她一昏头说错话,爷拂袖而去,之后再没来过。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抱着胤禛的腿跪下求他,皇位明明该是你的,你去争啊!
她又没这个胆量,生怕目的没达到反而提前把自己搭进去了。
都知道董鄂格格不能生,四贝勒府压根没人针对她,至多不过想起来刺一句。就这样,董鄂氏还是一天天的清减下去,纵使爷们都喜欢芙蓉面杨柳腰的美人,她那样也怪吓人的。
思虑过重吃不下什么东西,夜里也睡不安慰,气色奇差无比,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穿着旗装完全撑不起来,夜里褪去外裳仅着中衣的样子更是骇人。
伺候她的丫鬟很有几分忠心,劝了劝了,好话说尽,啥用没用。
她知道自己应该放宽心,可就是没法不去想,她没办法!
董鄂氏还想过三尺白绫自缢,又不甘心,总想再等等,万一后头峰回路转呢?她等啊等,就等来老八提前出局,消息传开来,董鄂氏又憔悴了几分。
平素府上都免了请安,后来有一次乌喇那拉氏遇见她在园子里散步,那模样就跟后宫里那些青春和热情都消磨殆尽的女人一样,看着除了麻木就是绝望。
乌喇那拉氏清楚的记得董鄂氏是康熙三十七年的秀女,和九弟妹一批,她俩是那年的两朵娇花,如今瑞郡王福晋依然天香国色,她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
多年轻啊,也才双十年华,就快要凋谢了。
乌喇那拉氏日行一善,之后就命人送了些补品去,又让太医仔细给她诊过,都说是心病,这样下去熬不了几年。心病须得心药医,再高明的太医也没法,只能开了几个食补方子。
因为她做的事太丢人,董鄂家早先就同雍郡王府的董鄂格格划清了界限,虽如此,乌喇那拉氏在同胤禛商量过后还是使人给她娘家递了个话,将情况告知,做到这份上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是有心,额娘嫂嫂随便来一个劝劝她没人拦着,要是当真不在意,往后人没了就别怪谁。
这些年府上风平浪静的,也没遭逢大难,天知道她为什么想不开。
纵观皇子后院,心里揣着事思虑重的不少,思虑重到这份上的乌喇那拉氏摸着良心说她没见过,咋就那么能耐闷不吭声就要把自己逼死了呢?
董鄂家到底还是去了个人,同亲娘聊过之后,董鄂氏的确好了一些,就仅仅只是好了一些。
宝珠平素不关心别人家的事,她知道这茬大概是两旬之后。
这一春气温升得快,整个三月间阳光都灿烂得很,没半点春寒料峭的感觉,四月也还是艳阳高照……晴天接着晴天,暮春还没过,感觉已经到夏天了。
这样的气候宝珠适应得挺好,宁寿宫里,太后娘娘就不大好。
说起来,自打出了图门宝音那事,太后那身子骨就垮下去不少,哪怕精心调养,精气神也远不如从前。之前这一冬几乎就是在房里猫过去的,刚开春那几天觉得挺舒坦,每日都出去晒太阳,连续晴了一段时间,她瞧着就不好了,衣服减得太快,冷不丁就病倒,喝了几天药也不见起色,因为生病连带着心情也低落下去,康熙去看过之后险些忍不住眼泪,他之后就将朝堂上的许多事交给太子来办,亲自侍奉在嫡母跟前。
这么大的事,总是胤禟还在禁足当中,也听说了。
宝珠从前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看看太后,听她讲以前的事,陪她老人家聊天。掰起手指头算算,从头年冬到现在,她竟然有半年时间没出过门。她坐在榻上闷了一会儿,正好膳房那边煲的汤能喝了,胤禟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烫手,就端到宝珠身边来,正要劝她用一些,发现她苦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胤禟吓得不轻,顺手将盛汤的盅子搁在一旁,捧着福晋的脸问:“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心肝不高兴了?”
这时宝珠才说她担心太后娘娘,想进宫去看看。
发自内心说,胤禟不大乐意,倒不是正在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