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拒情
萧赫风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目光中满是悲戚,他咬牙道:“皇上赐婚的消息只要没传到渔容,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明日成了亲,那你还是我萧赫风的嫡妻!就算皇上旨意令我娶表妹,那你们也是两头大,没有嫡庶之分!毕竟你我成亲在前,虽然没有父母之命,可我们有媒妁之言,不过进京后被我爹毒打一顿罢了,他们也不能怎么样!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谨惜,我不是故意想骗你,如果不我隐瞒消息,你父亲怎么会同意如此仓促的成亲?我没办法拒绝皇上赐婚,可是,我隻爱你一个,我的心也隻属于你一人。你原谅我,好吗?”
“两头大?”谨惜不禁大笑,冷冷的看着萧赫风说:“这就是你给我承诺?我不稀罕!萧世子请回京安心的娶褚小姐为妻,好好当你的定国公世子。你太贪心了!什么都想得到,那么在这里,注定你要跌个大跟头,我不会答应你任何请求!”
“谨惜!别再闹别扭了!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不应该骗你,可是,你能忘却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吗?你能说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吗?道阻且长,前方的困难有很多,可是你不能因为有困难就回避。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无论多少困难能克服,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我不能没有你……而你呢,现在就是你抉择的时刻,你……会选择我吗?”萧赫风的眼中只剩下哀求,这是谨惜从未看到过的表情。
她知道,这个骄傲自大的人能做到这一点,为她敢反抗家里的安排,已是极限了。不过,对她来讲,这不够,远远不够!
就算他再爱她又怎样?终究他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悲惨!她自问还能像前世那般容忍丈夫在自己面前与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还能像前世那般对别的女人挑衅、陷害隐忍无声吗?答案是:不!
虽然她不能否认,她对萧赫风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可这也不足以动摇她的决心。她不能再重复前世的一切,虽然萧家的这做金牢笼比端家更华丽,可说到底却也更可怕。她不光要面对出身高贵的主母,还要面对暗中对萧赫风放出的冷箭。试问,一个受萧赫风万般宠爱却又没有靠山的小妾,在萧家能不成为众矢之的吗?除非她嫌自己命长,否则绝对不会答应萧赫风的,无论他有多恳切!毕竟,她只是个“自私”的女人……
想到这里,谨惜冷笑道:“萧世子难道看不出来,我一直是在推搪?我从来未喜欢过世子,不过是因为你的威胁才不得已与你周旋,如今正好如我所愿,你也有了好的姻缘,我也可以解脱了!”
谨惜的一番话却正应了纳失里所担忧的,萧赫风不禁心如刀割,他不相信,他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她依然有无动于衷,难道她的心是铁做的吗?她怎么能在与他如此亲密之后还说出这样绝心的话……
萧赫风一把抓住她的腕子,把她拖进怀中,恨不得把她揉碎。
谨惜拚命挣扎却也无法反抗他的蛮力,只能任他发泄心中的愤懑。
许久……萧赫风才松开她,双眼通红,咬着牙说:“我不会放手的!你是我的,我绝不会放手!除非……”
“除非我死!”谨惜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嘴边带着一抹笑意,这笑冷森森的,让他不禁寒入骨髓。
谨惜退后一步,面色严肃的盯着萧赫风,说:“如果你一定要得到,只能得到我的尸体!”
“你宁可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萧赫风紧紧握着拳头,一拳捶在床柱上,床柱被打得粉碎,木屑刺在他的手上,鲜血流了下来。
谨惜的心微微一颤,她掩饰住异样,平静的说:“是,世子终于明白我的心意了。”
萧赫风死死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心痛与不舍,可谨惜掩饰的很好,只是平静的微笑着,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别离而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她知道只要萧赫风肯放手,那她就可以永远脱离他了。可是,为何心中却有一丝痛楚在蔓延?她安慰自己:就算是隻小猫小狗相处长了也会有感情的,何况是个大活人!不过时间会让她渐渐淡忘的,而他,成亲后,有了许多美人姬妾,大概也会自嘲当年的少年轻狂,竟然被一个身份如此低的平凡女子迷得晕头转向……他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徒生烦恼呢?
萧赫风垂下眸子,鲜血从他的指尖滴到地上,他却全然不在意,低声说:“蒲谨惜,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你走吧!”
谨惜看着他的手,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门去。
萧赫风突然抬起头,看着她最后的背影,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却只能握住虚无的空气。
陡然的,他听见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装得满满的悲伤全都流了出来,苦涩的让他难以忍受……
而此时,渔容县衙的监牢中早已乱成一团,那个重点保护的人犯玄隐子竟然死了!
蒲啸原闻听这个消息急得眼前一黑,还好被身边的小厮秋实扶住,秋实忙要传医官。被蒲啸原止住,他说:“不防事,快点叫罗大宁和仵作来,一同到监房看看!”
秋实扶着蒲啸原来到牢房,当值的狱子唬得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蒲啸原满面疲惫的摆摆手说:“别嗑了,先把事情经过讲讲!”
那狱子颤抖着说:“大人,这个玄老道今天还活蹦乱跳的,不知怎的吃了午饭就睡了过去,直睡到这时,我看见有点不对,上去扒拉他一下,他就倒在地上,鼻口流出黑血来!”
蒲啸原不由得吃了一惊……看样子倒像是中毒!
这时仵作和罗大宁也赶了来,仵作进了监牢验尸。查看了尸体口鼻身体……半天,才摘了手套,出来回禀:“大人,玄隐子确系中毒而亡!”
蒲啸原看了一眼他吃剩的饭菜,说:“牵隻狗来试试!”
不一时,衙役牵来一隻黄犬,去吃玄隐子剩下的饭菜,果然,不一时就毒发而毙。
蒲啸原紧紧的皱起眉……玄隐子死了,再没有任何有利证据指证连公公是杀死小孩的凶手!没想到这个连公公竟然有如此本事,把手都伸到县衙中来了!
他怒喝道:“把负责监饭的婆子唤来!”
不一时负责监饭的婆子战战兢兢的走来,跪下磕头道:“大人,老妇人冤枉啊!”
蒲啸原说:“此时不是喊冤的时候,你若想证明自己清白,就好好想想今日午饭前后可有可疑之人到厨中去过!”
那婆子抽抽抽搭搭的半天,突然说:“大人,今日张主薄曾到老妇人这里来过,衙役中缺了几个空缺,他问老妇人可愿让孙子来。我一高兴便叫他进来坐会,又给他沏了碗好茶。那个时间好像跟前没有人……”
张德全……蒲啸原皱起眉大声说:“把张主薄给我叫来!”
不一会,衙役慌慌张张的跑回来道:“禀大人,县衙内找遍了也没找到张主薄。”
蒲啸原心中一惊,觉得事情不好,忙叫罗大宁带领衙役捕快去他家里。
一个时辰后,罗大宁面色严峻的回道:“大人……他跑了!家里什么都不剩,只有一间空荡荡的房子!”
蒲啸原隻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皇庄——
张德全像只听话的哈巴狗,恨不得自己多长出隻尾巴好像连公公摇尾乞怜。他不仅把县衙内外的情况悉数告诉连公公,还提起蒲啸原在京中的旧关系,说他与葛次芳、宁亦云等几个人过从甚密,经常通信。
连公公听闻,不由得挑了挑眉……宁亦云?他嘴边勾起一丝阴鹜的微笑,说:“办的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张德全听后大喜过望,忙嗑头道:“以后就全仰仗公公提携了!”
连公公挥挥手让他退下,把京中传来的密函又打开了……
皇上终于还是对太子起了疑心的,不是因为连公公散布的消息,而是因为居丧期间太子暗中与朝中几位重臣有过接触。
皇上的耳目又岂是吃素的,这个消息一下就把太子推到了风口浪尖。年老后,皇上变得越发多疑,一点小小的异动都会让他心生不悦。
皇后的死本来让他很伤心,可看到太子竟然在母亲尸骨未寒之时就与朝中重臣私下接触,怎不让他疑心?
皇上不顾上国丧期间,借口太子府詹事依仗权势,欺辱平民,把曹讚善等几个随太子私下会晤朝中重臣的太子府官员抓了起来。
这道圣旨雷厉风行,几乎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太子本人。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在母皇晏驾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对他下手,肃清他的左膀右臂。
在慌乱中太子企图掩饰更多的失误而亲自“处理”了几个身边内臣,更让皇上的大发雷霆之怒,认定他在私下里做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勾当。
便严令刑部、都察院两部联合清查,一定要把清除太子身边的“狐假虎威”的奸党,以还太子清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