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同眼里笑意盎然,觉得这样的傅潜渊很可爱,面上却依旧坏心眼的和他唱反调:“我不信。”
傅潜渊抿了抿唇,看着有些不高兴:“真的,还有,吉他我也弹的要比他好一些。”
“但我没听过啊,没听过怎么信?”傅同抓住机会把话题拐到了他的计划上,“所以你要不要唱给我听一下?几句就好,我想听,听过了,我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唱得比他好听。”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吉他的话回家再弹,我还可以帮你弹个和声。”
傅潜渊不说话了,手放在糊糊背上无意识的来回抚着,这是他想事情时习惯性的动作。
傅同不催也不急,他知道,从他说出“我想听”这三个字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其实就已经有结果了。
傅潜渊从来不会拒绝他。
他笑了笑,一边等,一边抬手和傅潜渊一起揉起了糊糊的小软毛儿。
大概是被揉的舒服了,糊糊身子一团,像只猫崽一样眯眼打起了小呼噜。
傅同看着可爱,笑眯眯的用手指勾了勾它的下巴,而也就是在同时,听到傅潜渊的声音响了起来。
轻轻缓缓,略微低沉,为他唱了《当你来时》。
就沿着黎明走一走,尽头过后,便是最璀璨的春天。
到那时,万物苏醒,星辰垂地。
山川遇见河流,静夜窥到天光,倦鸟重返浸满冬雪的枝头。
而我遇见你。
简简单单的几句清唱,没有舞台,没有灯光,没有伴奏,只有昏黄的路灯和风掠过树叶时簌簌的声音,说起来实在简陋,但就是一下子,就戳到了傅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去。
他看着傅潜渊,静静的,沉沉的,一瞬不瞬的看着,视线覆在傅潜渊身上几近刻骨,仿佛只要一晃,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一般。
他看了很久,直到傅潜渊回头,他才回了神,仓促的移开目光,接着听到后者的声音响了起来,问他。
“崽崽,怎么样?还……还好么?”
声音听着略微有些紧张。
“好听。”傅同重新看向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特别好听,是我听过的所有人里唱的最好听的。”
最好听,那肯定就是比夏泷好了。
傅潜渊心里跳起喜悦的小水花,唇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扬了一下,可能觉得这样太张扬了不太好,又克制了下来,说:“不是最好,不及你。”
面上没有波澜清清淡淡,心里的小水花却漫到了眼里,一眼看过去尽是欢喜。
傅同满心柔软的笑了起来:“你唱的真的很好听,除了这首呢?我别的歌你还会么?”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
“都会。”傅潜渊颔首,“所有的吉他谱我也会弹,以后你在家里练歌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伴奏,什么歌我都可以。”
“这么厉害的吗?”傅同眉眼弯弯,“那我以后开演唱会是不是都不用自己弹吉他了,带着你上去就好,要是别人问起,我就直接公布你我的关系,让所有人都知道给我伴奏的人是我的男朋友,你觉得好不好?”
傅潜渊眼里那点小水花越跳越高,仿佛都要跃出来,一直克制着的欢喜也终于决堤,从心里眼底渐渐蔓延到了脸上来。
他在笑,眼眸深邃,满心柔软。
落在傅同眼里,只觉得周围的所有在这一瞬间突然都失色了,全世界只剩下他。
所见只有你。
所爱也只有你。
傅同看着他,半晌,也笑了,朝着傅潜渊张开手:“傅潜渊,来抱我一下吧。”
看到自家崽崽笑得这么好看的求抱抱,傅潜渊眼里笑意更甚,往前一步把傅同抱在了怀里,两个人身上的温度彼此交融,中间还环着一只小绒团,暖暖的软软的,是一个特别特别柔软的拥抱。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周围的风声缓和下去,远处散步的人夜深回家,人声渐渐清晰,才停了下来,略微分开一点,朝彼此柔软的笑了。
而这笑也又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个人不说话也不动,就站在徐徐夜风里看着彼此笑。
糊糊窝在他们中间,看看傅潜渊又看看傅同,末了歪了下头眯起眼睛,明明是只小土狗,脸上却也出现了柴犬的那种标准眯眼霸总笑。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末了,还是傅同先反应了过来,觉得他们现在的模样有点奇怪,站在路上一动不动的朝彼此笑什么的,从路人角度看一定是傻乎乎的。
他心里这么想着,眼里的笑意却不受控制的越来越深,问傅潜渊:“你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傅潜渊说,“就是觉得心里欢喜的很,情不自禁的就想笑。”
傅同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感觉。
“那还是回家再笑好了,在路上就。”
两个人把笑意稍稍敛下去一点,抱着小狗崽朝家里走,这么走了一会儿,看到远处有一个小凉亭,边上跟着一段藤蔓小路,上面挂满了系着红绳和铃铛的小木牌。
他们今天因为夏泷临时换了路,傅同以前没走过这条路,根本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个,有点好奇:“那是什么?”
“应该是许愿牌。”傅潜渊说。
傅同应了一声,过去看了看,发现果然是,半个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或幼稚或成熟的心愿,傅同随意翻着看了下,发现出现频率最多的是早日脱单和逢考必过。
而除了心愿以外,木牌上面偶尔也会出现一些缱绻缠绵的话,是小情侣写给彼此的情话。
傅同看了看,有点心动:“我也想写。”
这种心愿小木牌,景区二十块钱一个随意可以买到,在这种地方就不一样了,非盈利定量装饰一共就那么多,能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木牌全靠运气。
傅同觉得自己的运气一直都不怎么好,但傅潜渊不一样。
受天道眷顾的天命龙,欧气不够天理难容。
两个人沿着小路看过去,大概过了半小时,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两块空着的木牌,还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如此合适,简直就是上天赠予的礼物。
傅同心情很好,知道傅潜渊有随身带笔的习惯,又抬手拍拍他:“笔。”
傅潜渊笑笑,从上衣口袋取出一支笔给他递了过去,傅同接过来,感觉手下的触感不太对,低头一看,发现笔身上有一行很熟悉的刻字——
人间瑰宝傅阿同。
很可以。
不愧是你。
傅同在心里啧了一声,拧开笔帽开始写心愿,写了一个字突然停下,回头警惕看傅潜渊:“你不许看。”
傅潜渊不动声色的把瞄过去的视线收了过来:“我没有偷看。”
傅同想了想:“你还有笔么?”
“没有了。”傅潜渊摇头,“今天只带了这一支。”
傅同眯眼看他:“真的么?”
被问的人颔首,表情平静眼神坦荡,看起来十分可信。
但傅同不信。
他抬手,朝傅潜渊的上衣口袋探了过去,三秒后再回来时,手里赫然多了一支笔,和刚才的那支同色同款,只是笔身上的刻字不一样罢了。
这支笔上刻着的是——盛世宝藏傅阿同。
人间瑰宝傅阿同。
盛世宝藏傅阿同。
傅阿同:“……”
不愧是你这四个字,我已经说倦了。
而说没笔的人还在笑,眼神依旧坦荡,仿佛刚才撒谎的人不是他一般。
老流氓名不虚传。
傅同把手里的盛世宝藏笔递给他:“我们背靠背一起写,写完就挂上去,谁都不许看对方写了什么,知道么?”
傅潜渊笑了笑:“好。”
两个人依着傅同的话,背靠着背在小木牌上把自己的心愿写了下来。
写完后,傅同让傅潜渊把小木牌先挂好,之后才把自己的挂了上去,有字的那边对着墙,遮的严严实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让傅潜渊看到。
傅潜渊往前一步,又在傅同警惕的眼神中退了回来,无声笑笑:“崽崽,你写了什么?”
“不告诉你。”傅同说,“心愿其实也是秘密,秘密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用我的和你交换也不行么?”
“不行。”傅同很坚定,“你也不能偷偷来看,不然我会生气的……等愿望实现的那天,我会自己告诉你的,如果没实现,就证明许愿也没用,那就更没什么必要看了。”
傅潜渊本来想看看崽崽的心愿,然后像圣诞老人那般,找机会为他一一实现,现在听他这么说,知道事情是绝对不能这么做了,也就不再想那些,轻轻嗯了一声:“好,我不会看。”
傅潜渊在正事上从不会骗他,傅同信这一点,所以这次没怀疑,弯着眼睛朝他笑了下:“小木牌放好,那就回家吧,回去还想听你弹几段吉他……来,糊糊给我抱着。”
听到傅同唤了自己的名字,小狗崽尾巴又晃了起来,抬起爪爪就要朝傅同怀里蹭。
傅同眉目缓和,垂手把糊糊从傅潜渊怀里接了过来,一边揉小狗崽的毛,一边慢悠悠的和傅潜渊一起出了凉亭。
两个人朝家的方向走,过拐角的时候,傅同停了一下,回头朝后面的凉亭看了过去。
凉亭在夜色里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藤蔓小路隐在边缘,已经看不清了,但风里还能听到许愿牌上铃铛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背后缓和的风里异常好听。
傅同看着,半晌,回过头,无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就沿着黎明走一走,尽头过后,便是最璀璨的春天。
到那时,万物苏醒,星辰垂地。
山川遇见河流,静夜窥到天光,倦鸟重返浸满冬雪的枝头。
而我遇见你。
好甜好甜!
那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对方心里就欢喜到情不自禁笑起来的心情我真的太懂了!
双傅给我冲!
我甜文作者的地位就靠你们来守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