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被撕碎过的通缉令,在其上,有着清晰的人像,亦是他们来此的目的,薛凌。
薛凌身上有秘密,经九王爷授意,他们正是为这薛凌而来。
“这通缉令,必是被此子撕下!”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薛凌究竟在何处,这封土城只是被下派之中,仅剩的一个地方。
钱林秀有些激动,这个发现不可谓不重要,再使把劲,很可能便能将此子攥到自己手中。
随即他看向钱玉,静等他的意见。
然而钱玉接下来的表现,让他的脸黑了下来,钱玉并无什么意见,甚至是对此根本就不在意。
只见他仅仅瞥了一眼,便拂袖一挥,任其随风飘落在了脚下。
“此子已经离去,待我开完这局,再做计较。”
做事分不清轻重缓急,即便是到了现在,依然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之中。
钱林秀大怒,钱老爷因不可抗拒的原因,已在九王爷前失掉一局,若再随之任之,必将一落千丈。
“我等你开完这局,呵呵!”
钱林秀怒极,手持桌角猛然向上一掀,顷刻间赌桌如断了线的风筝,向上翻转,直冲房顶。
“你耍的是什么疯!”
钱玉一惊,跃身而起,持手抓向骰盅。
钱林秀没想到这少爷居然入魔纵深,痴迷不悟到这等境界。
钱玉在家中的个性与老爷相斥,因此并不受老爷待见,更何况他还沾染上老爷最为瞧不上的赌。
“虽然聪智,却尽搞旁门左道,无用在正途。”
老爷对其已是放任不管,但钱林秀却为钱家的以后,感到着急。
“若再任由其下去,这钱家,也就别谈什么以后了,既然老爷不管,那就只有我这个外人,来送其上正途!”
钱林秀浑身一震,一股气冲出体表,顿时这小小的屋子内狂风大作。
站立其中的众人,还未等反应过来,便被掀的重心不稳,七零八落。
“怎么回事?”
“哪儿来的风?”
明显这些人神经迟缓,事件进行到这一步才有所反应,而身在正中的人,则一个个呆如木鸡。
钱林秀扬手一掌打入空中,劲力透过虚空扬到桌面,使之钱玉抓盅的手颤动。
钱玉凌空一转,落在了地上,其骰盅内的骰子已化成了粉末。
他脸色难堪的转过身来,阴沉的直视向钱林秀。
“钱林秀,你简直放肆!在你的眼睛,我这少主,还有没有影子!”
钱林秀不卑不亢的给予回应,秉性很直。
“少爷,你要记住,我们来此,可不是来这个狗屁地方,看你聚赌玩乐的!”
“你可还记得我们来此的使命!”
钱玉脸沉如死水,森然道:“难道这还需要用你来提醒吗!”
说完,他一扫狼藉的赌堂,哼声向内厅而去。
也就是在门口,一年过半百的苍枯老者,迎面走了出来。
“怎么了?”他问道。
“哼!”
钱玉不语离开,这老者只得看向钱林秀。
钱林秀亦没有什么好脸色,审视了一圈,洞悉了其中的厉害。
“你这性子,该改改了。”
老者说完,便回身走入内厅。
这老者名为钱显明,是钱家的智囊,为钱家的成功,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基础。
他的威望是很高的,即便是家主也是敬其三分,钱林秀当然不敢托大,随身而去。
赌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些赌徒早已做鸟兽散,邓福更是欲哭无泪。
不过片刻,他便浑身激动的大喜,钱林秀随手一锭金元扔了过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有这番际遇,赌坊他已不在乎,这足以够他吃一辈子了。
这是补偿,亦是遣散令,他哪敢逗留,点头哈腰的转瞬没影儿。
当钱林秀踏入内厅的那一刻,能够感觉到其中的温度,冷到了一个冰点。
他忍不住一颤,冷静下来后,他开始为自己冒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再怎样,钱玉始终为少东家。
钱林秀有心想要服个软,但性子使然,哪说的了个婉转话,一时间僵在哪儿,闷声不开腔,倒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并未僵持太久,钱玉最终开口了,他有些不争气道:“遇事急躁,不过脑子,难道你真以为,这薛凌是个香馍馍,是个人都能上去咬上一口?”
钱林秀闻言,脾气控制不住又上来了,到现在不立即有所行动,竟然还畏首畏尾。
“难道那薛凌还成了洪荒猛兽不成。”
钱林秀就是这样,自身修为能撑起一片天,但脑子总是少根筋。
“愚蠢!你可知这薛凌吸引了多少目光?不光是九王爷,其已经在上层的圈子传开,你又可知有多少对其产生了窥蓄?不说他身边的李术,只说那些藏于暗中,正准备伺机而动的人,仅凭我们,谁又有把握将其无恙的带到京城?”
钱玉无疑有着过人的智慧,只是未被其展现出来,除了个中之人,即便是其亲生父亲,亦忽略掉了。
而钱显明,正是那个中之人,钱玉身上有着一个不同凡常的另一面,此次之行,正是他极力将其带了出来。
不过钱林秀显然发觉不了,他很不解,再问道:“那又当如何,难道我们来此仅为望风走过场的?”
钱显明此时带笑作答。
“少爷早已有了定计。”
钱林秀追问。
“是什么?”
“到时你自会知晓。”
钱玉缓缓渡步走到赌坊门口,望着匆匆而过的人流,深邃开口。
“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可枉自断定,谁为真正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