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既然是大辽的皇帝,这责任,便该儿臣来承担。”耶律贤大声坚持道。
萧绰沉默了一下,点头道:“皇帝今日就是为此事来的吗?”
“除了这件事,也想来给母后请安,自从南征开始之后,儿臣已经有年余没有见过母后了,甚是想念!”
萧绰一笑,抬头看着稍后方那间大大的暖轿:“亲王也是想念本宫,所以才陪着皇帝一起来的吗?”
暖轿帘子被一只枯瘦的手掀开了一半,露出了与骷髅也差不了多少的一张脸,耶律洪真笑道:“太后,多年不见了,你还是当年那般模样,我却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儿了,想趁着闭眼之前,再见你一面,与你说说话,聊聊大辽的未来。太后不会拒绝一个将死之人的要求吧?”
“亲王这是在责怪本宫一直没有去看望您了。”萧绰道。
“不敢,太后日理万机,我只不过是一个将死的闲人而已。而且逢年过节,太后的礼物都没有断过,我的儿孙,一个个也都位高权重,我怎敢埋怨?当真是因为人快要死了,所以就特别念旧,也特别放心不下身后的事情,小辈们做事不牢靠,所以才想来见见太后!”
“行,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谈谈吧,正好,我也想与你们好生说说有些事情!”萧绰转身,向内行去。
守拙堂内。
地龙被烧得极暖,屋内温暖如春,相距四五步,厚厚的软垫铺在地上,踏进屋内的萧绰也不多言,径自坐到了左边。
耶律贤又些发怔,直到萧绰指了指自己的对面,他这才反应过来。
一直以来,都是萧绰居上首,
而今天,萧绰竟然让他与自己平起平坐。
犹豫了片刻,耶律贤还是盘膝坐了下来,四名侍卫抬着耶律洪真也走了进来,将其放在了耶律贤的背后。
而孙淳,则跪坐在了萧绰的身后。
萧绰盯着耶律贤目不转睛地看着。
耶律贤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直到一只枯瘦的手放到了他的背上,他才勉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地与萧绰对视。
“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萧绰轻叹道。“皇帝,你知道吗?你亲自来了,而且对本宫依旧执礼甚恭,我很高兴。只是你带着亲王来,却又让本宫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