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你不是知道吗。”周韧伸手过来替她把衣服上粘上的猫毛拿掉,“是不是时间太久你忘了,也对,这事怪我,我就该经常跟你说一说,我不止喜欢你,还想跟你一直在一块,做什么都可以,你想做什么也可以,你想玩多大就多大。”
男人欲言又止,苏别予可不是白痴,在国外的时候有的人说的话比这个还要直。
她抿了下唇,冷声道,“谢谢了,不过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没兴趣了,反胃哦。”
她并不想做个尖锐的人,可在周韧面前,她却一直都把自己最冷漠的一面展现给他,而这个人似乎还想要融化她。
这怎么可能。
不过看周韧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这让苏别予有点无语,默默翻了个白眼骂了句舔狗。
不对,他连舔狗都不是。
周韧晚上在民宿住,苏别予一直在院里喝茶看星星到快十二点才回去,周韧却把她喊住,问她有没有兴趣听他讲个故事。
女孩站在月光里,身上都是洁白一片,她微微苦恼着,反问他:“我说不,你就能不讲了吗?”
周韧没吭声,苏别予叹了口气,又坐回去,“你讲吧。”
反正听不听在她。
周韧看她一眼,随后让其他人都先下去,自己则开始讲故事。
他讲的故事是从一个男孩开始的,从小到大,他跟他的父亲就很少见面,有时候他会七八个月看不到,而最长的一次则长达两年,那一次父亲回来的很匆忙,却还是给他买了喜欢的玩具跟礼物,又带他出去吃了很多好吃的,那几天他开心坏了,后来才知道,他那次回去是为了办离婚手续。
小男孩被父亲接到了一个很偏远的地方,离他的家乡很远,大家都很凶,他也很害怕,而且还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父亲告诉他,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他会继续在这儿读书生活,甚至还有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妹妹。
但这个小妹妹是个残疾人,却长得很漂亮。
父亲很忙,在这的时光他也不会经常见到,跟那些长得很凶的叔叔相处下来,才发现他们一点都不凶,对他也很好,尤其是那个女孩的爸爸。
后来意外发生了,父亲死了,女孩偷偷告诉他是因为他的出卖让好几个叔叔丧命。
小孩子的世界比大人要偏执单纯很多,这个男孩不肯相信父亲会出卖他们的新家,就去找女孩父亲问个究竟。
当时他并没有被怎么样,而那位叔叔也只是问他愿不愿意被他收养。
小男孩没有别的选择,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这些看着很凶的大人,所以他留下来了,也被这个叔叔收养,同时也担负起照顾女孩的责任。
直到这个叔叔意外死亡,他变成了所谓生意的接班人,也是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父亲当年确实是背叛抛弃了他们,他是卧底警察,而这些他所谓的“家人”,却是他一直想亲手抓住的人。
当年原本父亲可以不被发现的,可在外边接应他的那个人却没有按时把信息传到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可就是因为所谓自己的理由,把别人却推入了地狱中。
“你想知道那个没接应的人是谁吗?”周韧看着她,却没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道:“童庆亮,你应该很熟吧,他不是还有个找了很多年的女儿。”
“所以,是童叔没有接应你父亲?”苏别予都没发觉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他在你面前表现的像个顾家爱女的好父亲,这副嘴脸就让你相信他是个真的好人了吗?予予,你怎么这么单纯,哪儿有什么完完全全的好人坏人。”周韧失笑:“每个人都在选择对自己有利益的那个选项而已。”
“后来呢。”
后来,那个少年长大了,他有了生意,有了地位也有了钱,已经不需要看那些叔叔们的脸色办事了,一次任务,他带着妹妹去了南城,在那家ktv,他见到了一个姑娘,长得很漂亮,其实最初吸引他的并不是那个姑娘,而是另外一个男生,那个男生的单纯在他眼睛里就跟张白纸一样,对于跟父亲一样的人,他总是嗅觉敏锐,他起初只是怀疑,可后来他把那包东西放在那个男生兜里,他被发现,被指控,而最让人意外的则是那个让他心动的姑娘。
她的男朋友成为了指证亲哥的凶手,而她则不遗余力的替他奔波,解围,甚至——她一直在为那个男生付出。
而他也想体会一下这样被爱被喜欢的感觉。
他们成为朋友,却没能有机会再近一步。
他很遗憾。
故事讲完了。
苏别予回到房间,却久久无法消化,这个世界不能被理解的事情太多。
就像她无法相信童庆亮会是造成周韧父亲死亡的唯一原因,而对于一个卧底来讲,孤立无援的处境是有多么绝望。
天总会亮,那份光也会照到任何一个黑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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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这几天天气都不好,本来该是初春万物复苏的景象,可最近几天的天气总是灰蒙蒙的,太阳始终不出来,让人心情烦躁。
南遥这几天都在忙,医院忙的不可开交,最恶心的是,那小领导有事没事就来找她麻烦,心血来潮非要搞什么绩效,医院这种救死扶伤的地方,还搞绩效冲业绩?
她不李姐。
也不想同流合污去舔他,所以只能把耳朵捂起来当聋子。
可当一个快乐的聋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科室里最近对于她的传言已经多了很多,孟从州笑她每天担心的都是点鸡毛蒜皮的事,钱赚不了几个还得费心费力。
南遥觉得她的感情也出现了问题。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用自己的眼光来看待她和她的工作。
充满铜臭味的眼光。
也不知道他那些前女友都喜欢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