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视线再一转,看到了夜劭。
她的面色变了变。
帝沉黛心知,有这个男人在,她今晚是注定了不可能从这里走出去了。
她跟帝宣暗一样,同样算计好了所有。
却唯独漏了夜子规。
这个男人,同样是她计划了二十多年的复仇计划中,唯一的例外。
秦兮娆跟她母亲一样,还真是好命!
但她计划了二十多年,就断断不可能因为怕死就不来了。
反正她也活够了,只要大仇得报,有秦兰舟和帝临渊陪葬,也值了。
想通了以后,她的眼神又回到了秦兮娆脸上,看着那张洁白美丽的小脸,跟秦兰舟简直生的一模一样。
因此才更让她厌恶!
凭什么她的孩子死了,秦兰舟的女儿,却能活的那么好?
她怎么能不毁了她,为她的儿子报仇?
帝沉黛笑意盈盈地看着秦兮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秦兮娆死死地盯着她,眼中尽是渗人仇恨,“是你……”
“不是我,”帝沉黛欣赏着她脸上的痛色,愉快地笑起来,“是你父亲,是她的丈夫,她最爱的姬秋眠杀了她。”
姬秋眠的脸在帝沉黛出现那一刻,就呈现一种极致的灰败。
当听到这句话时,他似是终于从某种噬骨的惊惧中,回过了神,视线缓缓地落在了帝沉黛脸上。
那双眼睛里某种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让人看一眼就毛骨悚然。
“你真是个好孩子,”帝沉黛看着秦兮娆,似感慨,又似讥诮,“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相信你的母亲是个好女人。”
“而身为秦兰舟丈夫的你,”帝沉黛转头看姬秋眠,眼底一线嘲讽与怜悯,“却亲手杀了她呢。”
姬秋眠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眼睛里涌动的黑暗戾气,饶是帝沉黛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命,都觉得悚然。
姬秋眠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帝沉黛脊背汗毛倒竖,但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她的脖子在姬秋眠手心里,咯吱作响,一边抽搐,一边笑,“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
“啊,就从秦兮娆跟帝临渊的血缘关系开始说起吧,”她一边说,一边笑,似乎姬秋眠此刻的脸色,彻底取悦了她,“帝临渊年轻的时候,因为家族纷争,中了一种寒毒,患上了一种特殊的血液疾病,后来又被治好了。”
“而你的女儿,她的问题,没有人比你……”随着姬秋眠的手不停地收紧,帝沉黛脸色越来越青,声音嘶哑的近乎听不清,“更清楚了吧……”
姬秋眠面上涌上一层灰败的痛色。
秦兮娆生下来体质特殊,痛觉神经尤为敏感,但归根结底,那也是一种血液疾病。
姬秋眠的手忽然开始发抖,一层一层地冷汗从他身上炸出来。
他死寂沉沉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但又被死死地压了下去。
“……然后呢?”
帝沉黛的脸,因为极致的痛苦,呈现出一抹狰狞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