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耳鬓厮磨,一字一句裹着温情的话语,焚心蚀骨,挖出她此生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如此温柔。
又如此残酷。
“她等了你两年了。”
“两年前,你没有送她,她一直都在担心她的女儿。”
“你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这个冰冷的地方,这么久都没来看一眼……”
“懒懒,她是你的母亲。”
似乎过了一个甲子,又好像只隔了几秒钟,秦兮娆终于无法在逃避下去。
她失神的目光似乎是经过了亘古的追寻,终于落到了实处,第一次清晰看到了冰冷的墓碑上,那张温柔熟悉的脸。
她开始发抖,细白的手指缓缓地落在沥青色的墓碑上,抚上秦兰舟的脸,温柔地摸过那个熟悉入骨的名字。
一梦忽醒。
是了。
再也见不到了……
那个总是温柔地抱着她,笑着说她是她唯一的宝贝的女人。
母亲死了。
已经死了两年了。
秦兮娆伸出纤细的胳膊,环抱住整个墓碑,似乎想要自己变成一个小婴儿,重新回到那个怀抱里。
夜劭看着她清醒又空洞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眼皮,似乎是想抚平她眉眼间的压抑与难受。
她就连伤心和崩溃,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
“懒懒,哭出来好不好?”
“你是会哭的……”
都知晓秦家小千金金尊玉贵,最是怕疼,稍微一点儿疼痛,都能哭的整个秦家人仰马翻。
何况是如此伤心欲绝。
秦兮娆面色茫然,像极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眼眶泛红,眼中似乎有某种即将决堤的情绪挣扎欲出,但又被压抑成死寂。
夜劭声音更加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在其中,“你是有人疼爱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孤独,你是最有资格哭泣的孩子。”
“从前她疼你,以后我疼你……”
他俯身,将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眉心上,温宠至极,“你哭了,我会知道你疼,然后我会想办法让你不疼……”
“我会比你妈妈更疼爱你,所以懒懒,哭出来,好不好?”
旷野的风呜咽地吹过,这次不在冰冷,阳光下,恍然有一双温柔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
秦兮娆垂着头,长长的黑发散了下来。
许久。
夜劭伸出手,一颗透明的泪珠,落入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