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不得不思考起来,太后与陆沉有什么关系,今日传他进宫又所为何事。
“你不用紧张,哀家不过是有些话想和你说。”太后忽然道。
沈清舒缓了表情,否认:“小的并没有紧张,只是好奇了些。”
“该是好奇的。哀家想,你此时也该是一头雾水。哀家也就是无聊,想找人说说话,这宫里太闷了,没一点儿生气,叫我老婆子也闷得很。”太后说着,拍了拍一边坐着安安静静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后的手,“倒是可惜皇后和哀家一起闷在这宫里了。”
皇后摇摇头:“母后说笑呢,臣妾不闷。”
“还不闷呐,你看看那几个丫头,天天听我念经都听得睡着了。”太后笑,又道,“可经却不是不能不念的。”她也只有这些事情做了。
沈清见出太后忽然低沉落寞起来,便道:“太后若是觉得闷,不若出宫逛逛,不用去太远,京城里就挺热闹的。我和将军刚到了京城,就觉得京城里好玩的东西不少。便是许多妇人也时常出来游玩,看戏听曲都有意思。我对这京城许多东西感兴趣得很,太后几时想逛逛,我和将军都有时间陪您。”其实沈清这话出格了些,但不知为何,这慈眉善目的太后叫他竖不起防备来。
听了沈清的话,太后倒是不觉得哪里冒犯,像是很高兴般笑了一下。笑完了,她却忽然问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不知你到这京城,会不会不习惯?”
沈清心中一个犹疑,习不习惯?太后这话问的……原身可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怎么算离开京城也就六七年的样子,可抵不过在京城呆了十几年呐。他听着,反倒像是在问七岁便离开的京城的陆沉一般。
太后问得不明不白,沈清也答非所问。
“将军喜欢吃酸酸甜甜的小点心,京城里卖的没有青州的地道,他还很不高兴呢。”沈清答非所问,却是镇定自若等着太后的反应。
果然太后的反应不出他所料。
“他……他喜欢吃这些吗?宫宫里倒有许多南方的大厨,要是想吃,哀家现在就让御膳房去做。”太后甚至结巴了一下,然后觉出自己的失态,拿起帕子掩饰自己的表情,“难得见到和哀家口味相同的人,让哀家有些激动了。哀家……我……老家也是青州,有些年头没去过青州,都快忘了那里究竟什么样了。”
一边的皇后也看出太后的激动,握住了太后的手。
“青州,还是好山好水的模样。”沈清神色自然,好似完全不曾看见太后的失态,“玄深他现在……过得很好。”
沈清状似波澜不惊说这句话,心里却在赌这个可能性。
太后沉默不语,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道:“那就好。”
“皇后,你先出去吧,我和将军夫人要单独说会话。”太后吩咐了皇后,皇后离去,一时间这香烟袅袅的房间里只剩二人。
房间点的沉香,香味很浓。堂上的白玉观音像似普度众生般,眉眼间全是慈悲。太后站起来,拿起一炷香要点上,手却在抖,怎么也点不上。沈清看不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香,点燃了。
沈清合手拜了拜观音,把香插上。他低头的时候,颈上的玉佩垂了出来。
“你大约猜出来了吧。”太后盯着他颈上的玉佩,这是她给小陆沉戴上的,如今却在这人身上。
“回太后,是的。”沈清回答。
“你说他过得很好是吗?”
沈清想了想每日就知道和小宝一起想着法儿折腾自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一般的陆沉,笑了笑,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合了合掌,对着台前的观音再三拜了拜,阿弥陀佛,保佑我儿。“哀家有些东西,你带回去,交给他吧。”
沈清捧着一只小箱笼,慢慢地往宫门方向走。那箱子是太后交给他的,不重,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