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只长矛,十万弓箭?”陆沉点了点账簿,对沈清道,“你从何处得来?”
“皇帝不给,我们就自己造。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还瞒不过一个远在京城的皇帝吗,再说将军又几时怕过,你说对不对?”
沈清拾起一只箭,这些可都是他私造的,说出去就是大罪。古代军队,基本拥有庞大而强悍的骑兵营。骑兵是军营里素质最高的,选拔和训练都尤其严格,骑兵远攻用箭,近攻为矛,主要考核项目便是骑射,因此弓箭消耗量尤其大。
“你都是什么时候弄的,怎么我从来没发现?”他在将军府里待的这一年,平时与沈清相处的时间不短,竟然从没发觉他还私底下造了这些东西。
沈清笑眯眯看着他,不说话。
连他也瞒,陆沉哼一声,转身出了洞。
这洞恰是在从小镇抄小路到望南关的那座山里,甚是隐蔽,若是不提前知道山壁有山洞,从外观看,全然辨别不出。这山洞是陆沉从前无意间发现,除他以外,便无人得知。
沈清空间的东西自然不能凭空出现在人前,陆沉便先把东西先放在这山洞里,然后让辎重营全部运回去。
陆沉把清点之事交给辎重营的长官,然后便带着沈清先行离开。
“去哪里?”沈清问道。
沈清沉默一会儿说:“待会你就知道了。”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沈清仿佛在陆沉语气中听到了沉重。
陆沉快马加鞭,从一片茂密的林子七拐八拐了几个方向,视野便慢慢空旷起来,一条小溪流蜿蜒而出,沿着溪流直上,便到了小山谷的谷口。两人下了马,签着马从溪流上的木桥走过去,进了山谷。
“这里是哪里?”沈清不由发问。这入望南关的山林之间,竟然藏了这么一个小地方。
“你随我来。”
陆沉把马绑在谷口的树杆上,两人步行。
往里走了片刻,便又见一片林子,穿过林子沈清才发现不远处有个小院子。小院子的门未锁,他们推开院子,庭院之中满是衰草,一方石桌堆满灰尘,一座孤零零的小屋独立。
屋前摆设七零八落,显出几分许久之前的打斗痕迹。沈清心头一跳,想到一个可能。陆沉并未推开小屋进去,他牵过沈清的手,径直去了后院。
一座简陋的坟冢突兀地立在后院。
陆沉松开他的手,走到坟冢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你也来。”陆沉抬头对他道。
沈清跪在陆沉的旁边,照着他的样子,也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他的额枕在泥土上,沾了少许泥土。
这坟应该是新立的,沈清看着翻松不久的土块,土块上还有翻出的草根他心道,时间大约在两三日内。坟上不曾立碑,只插着一块木牌。
陆沉从身上翻出木炭条,放到沈清手里。
“我说你写。”
刘氏之墓子女敬上长庆十年九月立
木炭条在最后一笔折断,沈清停顿一下,手并未伸回来,悬在半空中。陆沉握住沈清的手,难得轻声慢语。
“她……不是我母亲。”陆沉道。
墓中所葬之人,是把小宝自小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