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障,玄深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很远。沈清哑然,不知如何作答。他生起这种怀疑,已是对玄深和陆沉两人的全不尊重。若是,皆大欢喜,若不是,便作空欢喜一场。
玄深没听到回答,又问:“你睡了吗?”
他翻了个身,答了句,早点睡吧,被子往上一扯,蒙头盖住。玄深听到动静声,心头忽如潭水,无风无波澜,死寂一片。
入夜,忽然一阵风入帐,有人潜入。
警觉的玄深当时便一跃而起,取了摆在床另一侧的剑,和那潜入者当面干上了。刀剑碰撞之间,“丁丁铮铮”之音不绝,拳脚往来,踢翻巨大屏障,砰一声巨响。
如此大的动静,便是猪也要惊醒了。沈清不慌不忙起身,亮一盏油灯,气定神闲道:“不知都尉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潜入者住了手,玄深的剑正横在他的脖颈上,只差一指距离。
沈清举起油灯,往那潜入者脸上一照,那浓眉大眼壮汉子,果真就是赵庄。
“夫人,快让你家小随从放了我吧。”赵庄眼睛往下斜瞄,就见那剑刃越来越近,一张白纸之距。赵庄顿时头皮发麻,生怕这冷冷表情的小哥一件剑解决了他。赵庄偷看了玄深几眼,心道,这漂亮小哥可和他的剑完全不一样啊。亏他当时暗夜之中与玄深对打,还以为是遇上了将军呢。
沈清和玄深示意,玄深才收了剑,在沈清看不到的地方,还暗暗给了赵庄一记眼刀。他可都记着,这汉子,当时可还盯着沈清的肩膀后背看呢。
赵庄瑟缩了一下,若不是玄深长得太漂亮,他差点要以为这是将军回来。这背后一寒的感觉哟!赵庄后怕似地摸了摸脖子,夫人的随从他都打不过,失败啊失败。
沈清坐了下来,就见那赵庄鞠一躬,似有话要说。沈清看了看只穿着内衫还光着脚得玄深,便让他先去穿上衣服套上鞋,然后才对赵庄说:“玄深不是外人,都尉有话可以直说。”沈清方才猜测并未完全压下去,或许让玄深多听些,能让他记起什么来。
赵庄这才和盘托出。
“夫人这是早知我夜里会来,守株待兔吗?”因沈清见有来人潜入,便知是他赵庄,赵庄才有此一问。
“呵呵。都尉既然如此费心为我沈某选了这么一个僻静无人的营帐,可不是真要我安心静养的吧。都尉究竟有什么话要避开将军和我私下谈,又为何将粮草一事隐瞒下来,可要都尉好好与我解释解释了。”
“在下之前冒犯夫人了。”赵庄道歉之后,沉声片刻,才严肃起来。
“夫人明智,在下有不得不为之原由。我……”赵庄顿一声,“我怀疑如今的将军是假冒的。”
沈清定住,既有猜测被认同之感,又十分怀疑赵庄之言。
“不知都尉为何有如此猜测。”
赵庄细细说来。
“我有这种怀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如今这个将军虽然与之前的很像,但总让我生出违和感。自一年前秋,将军如从前像往日一般外出,只是那次回来之后,他就有些奇怪,我当时便生出怀疑,因此曾经私底上书一封朝廷,以其他理由,让皇上派了人下来,但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当时我只以为是自己多疑,直到后来我偶然发现将军从前日日挂在帐前的夫人的画像被随意丢弃之后,先前疑虑未消,又添一桩。”
赵庄拿出画像,沈清看了两眼,莫名羞耻了片刻。倒是站在身后的玄深,看了那画像,目光微微有所动。
“此前,我截下将军送上去的奏折,发现奏折上所言内容,夸夸其谈好大喜功,让我不禁哑然,这与将军从前稳妥性格可全然不同。于是我便另启一封,让人送到京城去,另言粮草之事。总之,这个将军,疑点重重。”赵庄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往那玄深看了一眼,叫玄深不禁戒备起来,“若不是夫人边上这小哥模样太俊,我刚才差点以为是夫人和将军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