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和夫人您报备吗?”白竹又问。
“不,不用。你去就好了。”沈清顿了一下,“你是跟着我最久的丫头,我对你向来放心。你多关照他们些,玄深性子有些执拗,但其实不难相处……我……算了,你去吧,没什么了。”
“是,夫人。”白竹的声音里听不出起伏,她一直看着沈清把门关上,才又提起脚步往回走,一阵风吹过,将她的灯笼吹灭。白竹叹一口气,有心人早就能觉出两人之间的微妙之处了。
只是夫人从来不自知罢了。
关上门的沈清靠在门上,掌心朝上盖住眼睛,心里空空的。
那厢,玄深正像新得了有趣的玩意儿般,兀自欣喜。他的指腹按着自己的唇,那种麻痒的感觉仿佛又出现了,他忽地突然红了脸,将脸埋进枕头里。
此端欣喜那处闲愁。
后几天,玄深见到沈清的机会就少了。从前出行一向带着他,此后,即便只有最不靠谱的银鼠在府,也不曾让他出任务。玄深粗神经,向来想不到太深的地方,只是心里颇是郁闷,对着银鼠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银鼠比他还要郁闷,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吗?
次日,玄深一早便去了东山,一手肥鸡一手傻兔子,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从后院进来,一路溜进沈清的院子。小宝被他一大早塞给了白竹,那时玄深本想和沈清说的,只是白竹一脸歉疚地和他说沈清一早便出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快要上午了,正是一般人家开始做午饭的时候。
玄深把奄奄一息的肥鸡和吓傻了的待兔子往那地上一扔,洗了手,抱起小宝,问白竹:“沈清呢?沈清回来了吗?”
玄深的眼睛比平时还要亮,他比以前更想见到沈清。
白竹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晦暗,她道:“夫人他,他还没回来。”
玄深的眼睛马上就暗了下来,他踢了踢地上的肥鸡,有些失落的样子:“我想吃鸡了。”
白竹不忍心见他失望,连忙道:“要吃鸡的话,我也会做哦。”
玄深向来是好哄的,他马上就打起精神来了。“要吃叫花鸡!”
“叫花鸡我不会,”白竹摇摇头,玄深又委顿,白竹又说,“我不会叫花鸡,可是会做别的鸡!”
此话一出,玄深便一脸期待地看着白竹,小宝学着玄深的样子,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那模样,白竹恨不得马上就把鸡毛拔光做出一桌肥鸡宴出来。
玄深跟着白竹去了厨房,打打下手,小宝放在院子里玩耍。
白竹的手脚向来利落,她爽快地拔完鸡毛,开始处理腌制鸡肉,她边弄边和玄深说话。
玄深对她做的鸡很好奇:“卤鸡好吃吗?”
“当然好吃!我用的可是我们祖传的卤料,香死人了。”说着,白竹揭开旁边一个锅,里面是备着的酱色卤水,白竹生了火,将卤水煮沸,卤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玄深光是闻着卤汁,口中便泌出口水来,他便觉得一定好吃,他问:“沈清吃过吗?我要不要给他留个鸡腿。”玄深觉得自己捉的鸡最好吃,沈清没吃到太可惜,啊,留左腿还是右腿好呢?
白竹露出为难神色,她搅动卤水的动作停下来,忽然看向玄深。
小宝在院子外面,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白竹在心里考虑一番,虽然有些残忍,不过她还是对玄深道:“夫人呐,夫人自然是吃过我的手艺的,不光夫人爱吃,将军也很是喜欢呢。”其实将军根本没吃过她做的卤鸡,她只是这儿一说。
玄深一时并没有反应过来将军是谁,白竹又下猛药:“将军和夫人可真是一对。”抱歉了。
玄深这时才想起陆沉这个名字。是了,这个地方叫将军府,陆沉是这个地方的主人家,他只是被收留在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