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颇爱读书的少年郎,如今看起来倒是挺伶俐一人。”
长庆帝继续说着,并不给下面两个人回话时间:“朕以为,这水患之事,未必有之,不若就让他们青州自己解决吧,若是每个府县都跑来和朕说,明年或有水患,需要朝廷拨款,不说国库,便是朕的私库也要全给掏空了。哦对了,看起来陆将军的夫人似乎挺有主意,那不若此事便交给他吧。”
陆沉啊,陆沉,呵呵。长庆帝心里默念。
“这……”户部尚书迟疑。
“可有异议?”
“并、并无!”户部尚书连忙回答,长庆帝决定好的事,他们做臣子的,再说什么也没用处。
“那便这样吧。两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
“回皇上,无。”
“没事,就都下去吧。”长庆挥了挥手,让二人和殿上伺候的太监全部退下,大殿里一时变得空荡沉寂。他揉了揉额角,有些疲倦地哈了口气,冕冠上的流速垂下,挡住他的双眼。
长庆帝相貌端庄雅正,剑眉星目,颇类其母——戚太后,是有名的英俊皇帝。黄发垂髫时,先帝曾言此子肖我,但历临两朝元老便会知道,长庆帝长大后便越来越不似先帝,反与太后越发相似起来。
此时他斜靠在龙椅上,其状并不雅观,却显出几分独特姿态来。
“皇上。”
这静悄悄的大堂忽然冒出声音来,从帷幕后面,突然走出一个男人。那人长身玉立,一头银发披肩,面貌却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模样,正昏昏欲睡的长庆帝顿时被他惊醒了。
那年轻人,初见者,或许会以为是仙风道骨,识得久了,便知是巧言令色的妖道奸佞。你见他容颜似二十多岁,其实前朝皇帝尚在,他便是这幅模样,那时同朝之人与他一般年纪的,如今大多华发早生。
国师走到长庆帝面前,垂头看着他,长庆帝抬起头,目光与男人交会:“国师,你……”
男人却先他一步发问。“陛下,你在想什么?”
“朕什么也没想”
“陛下后悔了吗?”
“不,朕……我没有。”长庆帝扭过头去,面上带着几分挣扎。
“不后悔的话,就继续下去。”男人竹节般的手指将长庆帝的脸强掰回来,凑近了,看着长庆帝的瞳孔,那里有野心、自私、挣扎和不舍。”“你已经做了,便没有回头路。”
男人无礼至极的举动,长庆帝却没有反抗,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之上,一君一臣以奇异的方式相处着。
长庆帝疲倦地闭上眼睛,手无意识地想扶住男人的手腕,他道:“回风,我……”
国师却突然松手,往后退了一步,长庆帝的手悬在半空,话只说到一半,便闭口不言。
玉楼金殿,寂若无人。